望春心最后看了眼耿星河,便转身离开。
李成蹊回到石桌边上,问了风景暖一句话,“你与她有过旧怨?”
她不加掩饰地点头承认,“不是我和她有仇,而是我迎朔阁与明月乡水火不容,世代皆仇敌。”
“你认得她,她似乎却不认识你。”李成蹊又说道。
她得意一笑,“我临行前整了些容貌,在洞溪里外人是看不出的。”
李成蹊大为惊讶,先前燕姐姐说过改头换面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种整容,只是暂时性的易容,出了洞溪里以内息一振,立马能显我真容。”
李成蹊更是吃惊,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再怎么折腾,你也是个假小子。”耿星河闷头喝茶,不忘出声嘲讽。
“就算我是假小子,也比你睁眼瞎来的好。”风景暖回头骂道。
耿星河一拍石桌,起身怒目相向。
“你个大男人,和风姑娘斗什么气,还能不能拿点男子气概?”李成蹊在旁劝道。
耿星河拂袖一哼,“若不是念在她女儿身,这一巴掌我能忍着?”
好你个熊姑娘,这一巴掌没个轻重,扇的我现在脸颊还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肿没肿。
风景暖噗嗤一笑。
耿星河只觉没头没脑。
李成蹊识相地说道,“我去厨房瞧瞧药煎的怎样。”
一进厨房,那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姜御景,你个糊涂蛋。”李成蹊想也不想地怒吼道。
姜御景揉了揉鼻尖,谄笑着回道,“意外,纯属意外,成蹊先别生气。”
李成蹊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让他整个人都矮上两三分,“姜御景,等他俩好,我肯定会如实相告。”
姜御景浑然不惧,一脸堆笑。
李成蹊只好从怀里掏出另一份,自己亲手煎药。
姜御景见状,只觉心安理得。
“李成蹊,你在大门说的话可还算数?”
李成蹊佯装不知。
“做人要言而有信。”
李成蹊继续装傻充愣。
姜御景假装脸皮一撕的模样,“我可不管那么多,今后我俩是兄弟。”
说罢,大步走出厨房,不给李成蹊反驳的机会。
“根老,我想辞去客栈的活。”顺路而行的李成蹊向根老说道。
根老点了点头,“客栈也没生意,回去也好。”
李成蹊嗯了一声,顺便提了一句,“我要是认了个干兄弟,我爹娘会不会怪我?”
根老嬉笑着打趣道,“你那没本事的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管你?”
“根老以后收到我爹娘的书信,麻烦替我说一声,成蹊认了个结拜兄弟,是个意气重的少年。”
根老瞧他神色不像玩笑话,遂正了正面色问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姜御景,出身不详,八字不详。”李成蹊尴尬地挠挠头。
根老眉头一皱,“你也不小了,出门在外要小心人心叵测。”
“根老放心,他曾经在客栈出现过,那会儿炅横偷袭曹涪陵,也是他第一个意欲动手。”
根老回忆了下,似乎想起了那个少年,沉声提醒道,“那孩子福薄缘浅,父母双亡,可不是个好命格。”
“尽人事,听天命。”李成蹊爽朗一笑。
“也对,尽人事,听天命,你小子也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说不定能让他运道好些。”根老笑盈盈地说道。
李成蹊傻傻一笑,问了个害羞的问题,“根老,你说我日后与她成亲,我爹娘能有空回来?”
根老抽过木棍,用力敲了敲他的脑袋,“毛都没长齐,就整天瞎想着拜堂。”
李成蹊满怀希望地望着根老,“我总得活着,有点盼头,不然根老总说我也不是个事啊。”
根老老脸一僵,“说你两句是为你好,根老对哪个少年不是心怀善意?”
李成蹊开心地笑了笑,“对了,您老知不知道青枫浦?”
根老想了想,如实告知,“潘怀先跟着他师尊,百利而无一害。那是潘家两百年的阴德才换来这一个潘怀先。”
李成蹊非常满意地留下那壶顺道买回来的酒,然后兴高采烈地返回。
莫得意不是第一次见到李成蹊,但只有这一次是近距离打量过他,“根老,他的气息如此浑圆,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人肯来带走他?”
“因为他是洞溪里很重要的一枚棋子,谁也不敢带走,谁也带不走他。”根老破天荒地泄露天机道。
莫得意心神一紧,宁愿从未听过这句话。
根老却继续说道,“在未来的岁月里,你和他会有场不涉及生死的恶斗,届时你或者他都将脱胎换骨。”
涉及未来,莫得意不得不在意,连忙追问道,“根老,那。。。”
这一刻,莫得意蓦然醒来,起身环顾四周,根老还在呼呼大睡,客栈内的客人悠然自得地喝着酒,似乎从未来过那个李成蹊。
“店小二,还不给我上酒,大白天睡什么觉?”客人见着他如梦吓醒,冷不丁地吼道。
莫得意惊出一声冷汗,却乖乖地端酒上桌,赔了个笑脸,“年纪小,不觉间入梦,还望客人别生气。”
客人拍了拍他的肩头,“瞧着身板不错,要不要跟我去走南闯北,练一练武,见识见识江湖?”
莫得意礼貌性地笑了笑,“回客人的话,我在这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