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到底爱不爱画堪舆图,至今无人知晓。”钱笑之望着天空,神采飞扬。
“为什么没人知道?”
“因为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钱笑之灿烂一笑,起身大步登高,张开怀抱,“我钱守风脚下山河,千载万载,尽在图中。”
两个少年学他这般,登高望远,放声同呼:
我钱守风脚下山河,千载万载,尽在图中。
杜家老宅!
“振溪,许久不见老友,甚是想念。”青衣中年忽然登门造访。
“绕梁、易云、易彤还不快来见过宪侠。”杜振溪见他到访,连忙起身迎接。
三名童生,恭敬上前,行礼拜见。
青衣中年挥了挥手,“无需客气,我已不是封正宪侠,如今只在天镜山挂名供奉。”
杜振溪神色一振,几近失声,“先生何至如此?!!!”
“你我今日不谈往事,如何?!”青衣中年笑曰。
杜振溪自知失态,收敛神色,命童生们各自散去。
待他们离开,青衣中年为杜振溪满上七分茶,开门见山道,“振溪既是洞溪里人,应当知晓三尾桃花鱼的去处来源。”
杜振溪神色一凛。
青衣中年心中了然,为他推去茶杯,“振溪,你我如今异地而处,各为其主,只管开个价来。”
此时的杜振溪神色自若,推开茶杯,敬意满满道,“先生,洞溪里三尾桃花鱼各有造化,无缘之人不可强求。”
“天地造化,有能者得之。”青衣中年正声回道,“世间造化,有心者得之。”
杜振溪自知难以劝服,退而求其次,“先生行事,还望守些规矩。”
“这是自然。”
“还望先生宽恕振溪不得相告。”杜振溪为他斟满七分茶,起身奉上。
青衣中年坐而接茶,“无谓宽恕与否。如今你我各为其主,无须念旧与我。”
青衣中年一口饮罢,起身离去。
杜振溪遥望身影,内心久久不曾平静。
当青衣中年走出杜家老宅,身着披风的男人迎面而来,身后正跟着从宅子里出去的易彤。
“后生见过先生。”披风男人知晓来者身份后,躬身迎见。
“你是镇守此地的宣侠?”青衣中年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
“气满神足,养精蓄锐,再三年来有望宁武,可曾想好去路?”
“后生无意于别处,只愿守望故乡,坐化此地。”
青衣中年连道三声好,扬长而去。
披风男人如释重负,领着易彤进入宅子。
杜振溪神色萧索,面对披风男人的到来充耳不闻。
“振师长,洞溪里风波不止,我想先带彤儿离开一段时间。”披风男人眼神呵斥易彤不准插话。
杜振溪早知如此,“既然封宣侠有意保他,自行带去即可。”
“师长,我不想走。。。”易彤不愿离去。
“去或不去,由不得你,何况是你的父亲亲自登门要人,我怎好意思将他拒之门外?”杜振溪摆了摆手,示意封宣侠可以带走。
封宣侠深感愧疚,拱手一拜,以示感谢,“振师长,洞溪里的规矩,还请代为照拂一二。”
“理当如此。”
封宣侠又是一拜,随后不容拒绝地带走易彤。
“父亲,临行前,我想再去趟杨家客栈。”
封宣侠唯恐迟则生变,脱口就要拒绝。
“根老最善规矩,由他坐镇,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封宣侠犹豫不决。
“你若不准,我便不走。”
封宣侠遂妥协。
“根老,来者不善,要不要把他赶出去?”李成蹊的眼神自打这个人进来,就再也没有挪开。
“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的道理。”根老眼中都是行走的小金库,可不管他善恶。
骗走车夫的曹涪陵过的是如鱼得水,逍遥自在极了,每日不是在吃吃喝喝,就是在吹天侃地。
这会儿瞧着来者点了壶酒坐在边上,竟然还敢和自己坐在同一张板凳,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不开眼的东西,没瞧见整座大厅,只有大爷这是一人独占?
“你是昭侠燕子矶?”来者冷冷地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曹涪陵一拍桌面,唾沫横飞,“大爷是照面阎王曹涪陵。”
“没听过。”来者喝了口酒,眉头紧皱,扭头向根老叫道,“掌柜的,你这酒忒没味道,能给我来点带味的???”
“好嘞。”根老提了壶酒,亲自送过去,“承蒙惠顾,一壶酒三两白银。”
来者骂了句奸商,从怀中掏出点碎银给他。
根老接了银两,屁颠屁颠地跑回柜台。
“你去楼上告知下燕娇娘,让她别没事找事,有些事得过且过。”根老对李成蹊小声吩咐着。
他嗯了一声,快步跑上二楼,一字不漏地说给她听。
她听完后,笑魇如花,关门送客。
对面依在房门的公子哥打趣道,“小哥儿好俊俏,要不要来我房间坐一会儿。”
“公子,可别丢人现眼,快回房歇着。”葵儿神色尴尬地掩面,一把拉进自家公子回屋,还不忘向他赔个不是,“李成蹊见怪不怪,我家公子并无恶意。”
“小木头快点下来,给客人们上酒。”根老在楼下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