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句句真心话,哪个不爱慕女子佳人?”醉醺醺的客人不在少数,打趣闲侃的也不会少。
“是啊是啊,也就这洞溪里千百里地没个温柔乡。。。不然别处这话。。。嗝。。。它都能扎堆,少了说。。。嗝。。。也能叠三座。。。三座。。。杨家客栈。”客人酒醉上了舌头,说话也不利索。
“公子可别瞪。。。我,大爷今个。。。把传家宝刀压在这嗝,若那青楼里每日没个。。。千百句真心话,这刀我就白送。”
不怕酒醉不醒,倒头就睡;就怕半醉半醒,惹是生非。
赶也不是,骂也不是。
燕子矶几天下来,可见惯了这类醉汉,别的本事没有,耍酒疯有一个算一个,每次的理由还都不带重样的。
至于酒醒,呵呵。
不过,这一次燕子矶没先动手。
“公子,别和他动手,你打不过他。”葵儿见自家公子动怒,赶紧抓紧他的手腕,生怕他真个闹起来。
公子一手任凭葵儿抓着,另一手从袖口抖落一片金叶子,翻手抛给不管事的燕子矶,“燕昭侠,有劳护住我的葵儿。”
燕子矶眼神一亮,叫了声好。
公子一把挣脱,朝葵儿抛了个歉意眼神,腾身一脚直跩醉汉面门。
葵儿当然不肯任他出手,起身就要去拉回。
燕子矶一个欠身挡住她,理直气壮地说,“男人间的事,女人最好别插手。”
怒发冲冠为红颜!
燕子矶才肯高看公子哥。
葵儿泫然欲泣,不肯罢休,腾身要去。
忽然间,一道娇媚身影自二楼落下,牢牢按下她的肩头,“小三儿话不中听,可对你家公子最合心意。”
“我是个贱婢身份,哪里配得上公子。”
燕娇娘哦了一声,仍不肯松开。
醉汉半醉可不糊涂,眼神犀利,瞅着公子的破绽,稍稍偏了个头,一掌拦腰高高挑起,随后起身一拳重重地砸出门外,“小白脸,还敢和大爷动手动脚。”
葵儿心急如焚,狠下心要冲出去。
燕娇娘还是死死按住,“首先,洞溪里不准杀人。”
“其次,你家公子没你瞅着的那么弱。”
说完,燕娇娘微微松开了手,“最后,你若出去护住了他,看似保全了他的身子,无意中却毁了他的心。”
葵儿泪如雨下,不敢妄动。
“哭哭啼啼,最是烦人。”夏家赘婿在二楼楼梯口闷头喝了一大口,骂骂咧咧。
夏家女人破天荒地走出门,瞧着身段一般,唯独那一对峰峦颤颤巍巍,让人目不转睛。
赘婿见了夫人,连忙由阴转晴,脱口而出,“男的痴情,女的柔情,是对天造地设的。”
“那你觉得我和她哪个好看?”夫人瞥着门外近乎完虐的私斗,好奇地问着。
赘婿不假思索地回答,“夫人是九重天的仙女,那小姑娘就是地上的花儿,哪里有您千分之一的美。”
“有我千分之一的美,也是有点美色。”夫人重重地哼道,“敢情三天两头往外跑,就是瞅着她吧?!!!”
赘婿顿觉头大如斗,冷汗直流,思索着如何死里逃生,忽听自家夫人大发善心道,“罢了罢了,瞧你入了我家兢兢业业,对我也是体贴入微,也不为难你了。”
说罢,夫人颇为幽怨地瞥了眼赘婿。
“若是别人这般质疑你对我的爱,可愿意为我愤而出拳?”
“别说是质疑,就是提一下,我也得打的他亲娘都不认得。”赘婿一口咬定。
“可我父亲确实看不满意。”夫人愁绪满怀,瞅着楼下那可怜兮兮的女子,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赘婿犹豫再三,痛下决心,“这趟回府,定要私下请战诸位亲族,不求扬名,但求正身,以安夫人宽心。”
夫人不置可否,摇了摇头回到房间。
赘婿百思不解其意,郁闷地闷头狂喝,三两口干完一壶酒,低头喊道,“老头儿,给我再来一壶酒。”
根老瞅着外面一片大好,正被打的不亦乐乎,本不想搭理赘婿,仔细想想开门做生意,不能不理,遂收了看意,踢了踢董必昌,“混小子,去替老头儿给客人送一壶酒。”
董必昌接了酒壶,穿过酒桌,登上二楼,递给眉头紧皱的赘婿,没来由说了句,“同病相怜的苦命人?”
赘婿一听,一拍胸口,颇为赞同,“你也是为了女人在烦?”
董必昌掀开木塞,仰头灌下一大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挺挺地后仰,哐地一声滚下楼梯。
根老听着动静,眼神一飘,别提多嫌弃。
燕子矶先前看着他上楼,现在又看着他下楼,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精彩。
甭说了,肯定是沾了酒。
“根老,给我来两壶好酒,记我师傅账上。”
这声音一出现,燕娇娘顿时怒目相向,连带着杀意波动都毫不遮掩。
“小炅子,你师傅的账在我这可记不了。”根老不留情面地驳回他的要求。
少年背后的男人面无表情,从袖口抖落一两白银,平静地放在柜台,“可够两壶好酒?”
燕子矶察觉到姑姑的异样,心领神会地回到柜台,一挥手收下银两,回了个笑脸,“管够管够,不知小弟想喝哪种好酒?”
“是打死人不偿命的罚酒,还是废了半条命的敬酒,或者是掺了水的水酒。”
男人古井无波,动也不动。
少年炅横横眉竖眼,怎么瞧着怎么想打死燕子矶。
“就你这样的武胚子,我一年能打杀百来个。”炅横凶相毕露。
“瞧你这没柜台高的个子,口气蛮大啊。”燕子矶撇了撇嘴角,随意地摆弄着指尖,“小矮子,等你封为【昭侠】再考虑来杀我吧。”
“根老,我只管买酒。”男人对这一幕置若罔闻,再次提了下买酒的事。
根老脚底一跩身后的木架,两壶酒应声而落。
燕子矶一截,两壶酒双手奉上。
男人提了酒壶,也不管炅横,转身便走。
炅横张口要说,男人冷不丁地哼道,“有功夫斗嘴,不如多费点心思变强。”
“小矮子,一路好走。”燕子矶一脸讥讽地摆摆手。
“你不该得罪他的。那小子手里打杀的武胚子比他说的只多不少。”根老幽幽地叹了口气。
燕子矶目露凶光,满脸不屑,“能在洞溪里打杀了他,去了外面我依然能打杀了他。”
“燕昭侠,可能给我添壶酒,外面那对打了半天还没结束,我还想再看一会。”
“看什么看,统统打杀了了事。”
突然间,去而复返的炅横一人一拳,竟将门外捉对私斗的两人打翻在地,同时还打散了两人一身的气息。
“根老,这小子强的有点不合道理。”燕子矶眼神玩味,极为贪婪地说道。
男人凭空出现,一拳击飞去而复返的炅横,又一手带着他消失不见。
那一拳在众人眼中是必死无疑,可落在他的身上,竟然只是倒飞了出去。
“这小贼体魄强的未免骇人听闻。”燕子矶毫无怯战之意,下意识摸了摸横长的柜台边,仿佛在摸着一杆长枪。
管你体魄多强,尽要一枪对穿!
可惜,我到现在也没个枪。
“小黑娃,你为什么还没走?”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的袁安生勉强坐起,逼问着浑身血迹的郑逢集。
“走了,谁来照顾你?”郑逢集一脚踩死爬过来的毒蛇,漫不经心地回道。
袁安生正眼盯着郑逢集,满怀欣慰地说,“确实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