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梦宣侠当面。”此人喜出望外,“桃城昭侠耿宇飞见过梦宣侠。”
“山书耿姓揭庭颜,高栋宇飞气象万。桃城春风吹鬓发,新野朝日封侠。”梦锦旭闻听这姓名,也是惊讶失声,“你就是这一辈的第一昭侠耿宇飞?”
“第一昭侠愧不敢当,宇飞自知年幼,全是父老乡亲、邻里左右谦让,这才占据这一名头,实在是窃取高位,夙夜难眠。”耿宇飞拱手作揖,连连谦词。
梦锦旭畅快一笑,“闻名不如见面,有你这等封侠,实乃是新野县之福。”
耿宇飞连连谦让,“若不是各位宣侠治理有方,哪里有我耿宇飞封侠出头之日。”
梦锦旭拍了拍他的肩头,“客套话到此为止,你且你要去哪里,意欲何为?”
耿宇飞娓娓道来,最后道,“梦宣侠,桃城是生我养我之地,我耿宇飞万死不辞,绝不愿意在此危难之际离去。何况您已到访,就请代劳再跑一趟,传讯回去。”
梦锦旭面色凝重,“事已至此,我义不容辞。”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梦锦旭战力不存,确实不如耿宇飞作用更大,这趟传讯还真就自己合适。
“吴老弟,事不宜迟,咱们回去。”梦锦旭翻身上马,急促催道。
李成蹊斩钉截铁地回道,“梦大哥,桃城事变,急需战力支持。我虽然不是新野县百姓,但是行侠为民乃是本份,我义不容辞。”
梦锦旭劝道,“你我同行,正好护我一程,也算行侠为民。”
“梦大哥,切莫欺我年岁尚。我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言。”李成蹊沉声回道。
梦锦旭面露犹豫,“吴老弟,你这又是何必?”
“梦大哥,生而为侠,死而封灵,不正是我辈武者快哉乘风的逍遥?”李成蹊婉拒道,“我不求生后奉为灵侠,但求此生行侠为民,问心无愧。”
梦锦旭举拳过顶,“吴豪侠,义薄云。”
“梦宣侠,侠士风范。”李成蹊抱拳告别。
梦锦旭长叹一声,策马离去。
耿宇飞如释重负,深呼一口气,然后慢吞吞地吐出。
“来也巧,我老家也有位姓耿的朋友,但今日不如你,未曾封侠。”李成蹊双臂抱于脑后,悠然道。
耿宇飞得意一笑,傲然回道,“今日不如我,他朝也不如我。”
“我龙阳洲墨阳郡人皆如龙。”
李成蹊微微一笑,并未反驳。
耿宇飞一拍额头,歉声问道,“宇飞失礼,敢问少侠何名何姓,出自哪里?”
“某虽不才,姓吴名方隅,来自清河郡东武城,尚未封侠,只好来墨阳郡安如山求学。”李成蹊作揖回道。
安如山?
耿宇飞眼神一惊,“你竟然要去安如山求学?”
李成蹊点头应是。
耿宇飞不加掩饰地轻视道,“吴少侠不妨早日打消念头,去那安如山登山求学比登更难。”
“武学尚且勤能补拙,学文不求着书立,香火传承,也有机会名震一方,但是若真钻研其中,绝不是勤能补拙,更不是笨鸟先飞。”
“恕我唐突,吴少侠看起来机敏有余,但聪慧不足,别他日过礼乐射数四大经学,就是入门级的棋之盘、书之山、画之水、琴之崖,以你的资质也绝无通过的可能。”
李成蹊苦笑一声,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嘲讽,索性他生洒脱,不以为然,“尽人事听命,我觉得问心无愧即可。”
耿宇飞觉得他颇为有趣,随意调侃道,“饶你武力惊人,在学问一事不如我多也。”
李成蹊一听,这是要我做个捧哏,忙不露痕迹地追问道,“耿昭侠,难道曾过入门级四考?”
耿宇飞昂首挺胸,张扬回道,“山书耿姓揭庭颜,这山的就是安如山。”
李成蹊拱手作揖,语露惊讶,“失敬失敬,难怪梦大哥对你赞叹有加。”
一听梦锦旭,耿宇飞神色黯然,“梦宣侠更是经世纬才,不仅过四考,更通过四经考,曾被安如山挽留,要求传授九学之一。”
“只可惜梦宣侠心怀故乡,毅然辞学,回返故里,这一坐就是十八年,熬到了我这一辈远游求学。”
到这,耿宇飞擦了擦并无汗水的额头,惋惜道,“只恨我学问不精,心意不诚,只过了四考,四经考不曾通过。”
李成蹊不加赞同,“求学,习武,不能心怀偏激,理当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
“文武一事,是自我修养,自我价值的充实。不像文武有成过后,行侠为民或着书立,传唱一方,是他人对自身价值的肯定。”
耿宇飞对少年油然生出几分敬佩,“年纪,看透的道理却不少。”
李成蹊讪笑一声,“这话可不是我的,而是师长和郑逢集过,我联想到的。”
耿宇飞啧啧称奇,“机警有余。”
啊!
正在两人环城而行时,突然前方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耿宇飞脸色骤变,疯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