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同情与遗憾吗?!”陈诺正在气头上,用数落的语气说道,“就没有一点点愧疚么?”
“愧疚?为什么要愧疚?”赵晓野理直气壮道,“又不是我让人对她下手的,她也不是为了我而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愧疚?”
“她好歹也算你曾经的朋友,昨晚要不是因为你......和我......她也不会......”
“你可真会说笑,”赵晓野冷笑了两声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你怎么不去怪昨天天黑的太早球场建的太小王阳她自己无脑呢?你喜欢揽责任你自己揽呗,别扯到我头上,这算什么啊?碰瓷么?”
“你!”陈诺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你什么你,陈诺,带你来找我的是王阳,总是阻碍我培养你的也是王阳,你能不能分清好歹?这些天我哪里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却要被她处处针对?现在她被人算计了,我没有幸灾乐祸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你还想要我怎样?要我去给她道歉么?”
陈诺刚要说什么,却见赵晓野竟一下子红了眼眶,凶巴巴的语气转而变成委屈地哭诉:“不带这样的,我一整天都联系不上你,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天寒地冻的特意跑来找你,你却这么对我!我没有对不起王阳更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呜呜......”
“我......我没有啊......”赵晓野这一出叫陈诺措手不及。
“还说没有,一上来就质问我,还要我去给她道歉,我怎么了我,呜呜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昨晚你什么都做了,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不把我当回事了对吧?呜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几乎是所有女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对付陈诺这样的低段位选手,赵晓野还不需要动用第三步,只需哭闹一番便能把陈诺制得服服帖帖,何况她还占有道德的制高点,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凡陈诺要是质疑昨晚的事情,她就要死要活给他看,虽说她平日里最恶心什么名节什么忠贞,但不得不说在当今的主流价值观里,这两样东西大有文章可做。
望着赵晓野的样子,陈诺还能说什么呢,又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完败。
只是这一次完败的后果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不断发酵——在赵晓野的严密监视下,陈诺除了去球场训练外,一步也逃不开她的视线,甚至连再去一趟医院看看王阳的机会都没捞到。赵晓野很聪明,她指着毓婷说明书上的不良反应告诉陈诺,她随时都可能大出血,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他必须寸步不离像太监伺候娘娘一样守在一旁。为什么是太监伺候娘娘呢,因为守着归守着,近身是不可能的,那所谓的一夜春宵只是个误会,陈诺要想再碰她一下,先从追求者好好做起吧!
只是几日下来赵晓野不仅丝毫没有不良反应,反而更加活蹦乱跳,大有恢复成以前那个短头发扯嗓子的男人婆的趋势。这些日子装淑女可给她憋坏了,她可没有相夫教子伺候大老爷们的觉悟,在她的觉悟里她就是大老爷们。
胡不群的日子也不好过,金贵皇朝还是那个金贵皇朝,只是王总不再是那个王总了。虽说他只是个小人物,但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王总的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带着女儿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要么带着女儿远走高飞重新生活。如果说小人物的现实是每天的衣食住行,那么大人物的现实则要来的残酷的多——一桌子吃饭表面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背地里为了各自的利益拉帮结派尔虞我诈,最后强者为王,弱者必须被扫地出门,连投降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只是王总走了,胡不群这样的小人物还得继续他的衣食住行。张龙毫不犹豫地辞了会所的工作,也算是对得起这些年王总的赏识。胡不群没那骨气,他要辞了职,可能下个月的房租都没有着落。
而王总和王阳,也不知是哪一日哪一刻,收拾好了行囊,离开了这座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喧嚣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