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不懂？简单来说，如果是给钱，然后睡觉，那是违法的，如果是唱歌，聊天，给钱，再睡觉，那就不违法。”

“哦——”陈诺恍然大悟，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么？

“其实吧，国家也不想管太多，我们这行既能拉动内需，又能一定程度地解决男女比例失调所带来的问题，对社会贡献大着呢。”

陈诺望着胡不群的表情，有些为国奉献骄傲光荣的意思。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来城里干什么来了？”胡不群话题一转。

陈诺便将这几日的经历与胡不群大致说了，胡不群嘿嘿笑道：“你也真是想瞎了心了，那可是中国足球唉，这浑水你也敢趟。”

望着陈诺依旧一知半解的神情，胡不群倒了一杯凉水，又倒了一杯啤酒，然后指着啤酒说道：“这么说吧，这就好比以前中国足球的大环境，相比之下，我们这一行干净得就像白水一样。”他指了指那杯白水，一饮而尽后，又将一串羊肉与一串韭菜丢进啤酒里，拿手搅了搅继续说道：“而如今中国足球的大环境，就像这杯东西一样，本来就是破罐子，现在破罐子破摔，赌球的打假球的洗黑钱的与黑社会勾结的，我劝你还是离得远远的吧。”说完他将杯中物随手倒进脚旁的垃圾袋里。

陈诺愣了一下，虽然发小嘴里的言论道听途说的居多不具有权威性，但无风不起浪，对于国内足球环境的负面报道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很快他又笑了笑，眼下他一个局外人瞎操什么心？

酒过三巡后，陈诺望着灯红酒绿下烟熏火燎间依旧热情洋溢的姑娘们，恍如隔世。是啊，就算是一个礼拜前，陈家村的那个牧羊教书的穷小子又怎么可能想象到，外头的世界竟是这般天壤之别呢。

“明天有什么打算？”胡不群有了几分醉意，趴在一边问陈诺。

“打算？先争取留下来，再做打算吧。”

“哥们很想帮你，但哥们能量其实也有限，你是个读书人，我听说读书人一向脸皮薄，哥们也不知道你看得上看不上哥们这一行当，你要愿意留下来，哥们明天去找大哥给你推荐推荐，你要不愿意留下来，暂且拿哥们这里当个容身之所也没问题。”酒后的胡不群早已忘了白天吹下的牛皮，心中只想着照顾好他的小兄弟，一如当年他为了替陈诺出气而挥出去的拳头一样。

陈诺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道：“如果能留下来那自然求之不得，人活到这份上，谁还管什么脸皮，能苟且偷生就不错了。”

“那就这么定了！”胡不群欣喜道。

“话说回来，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村里呢？”这个问题陈诺屡次想开口，可都咽了回去，趁着胡不群微醺状才提起。

谁知一整日都高谈阔论像是人生导师的胡不群一下子红了眼，沉默半晌才说道：“我与你不同，少小背着罪名离开，谁又不想着回去时能春风得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