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什么手段？”莨菪问道。

“你还记得巨型蠕虫袭击你的细节吗？它原本通过你助跑产生的震动，确定了你的方位，并估算出你的行动路线，但没想到你投掷药剂瓶时有个急停动作，这个急停让它和你失之交臂，于是它从你的前方窜出，扑了个空。”

“我记得。那还真是侥幸，想起来就让人后怕。”莨菪轻拍胸口说道。

“然后巨型蠕虫从空中又向你落下。你想过没有，如果巨型蠕虫只是凭借震动来感知目标，当它离开沼泽腾空而起时，就无法感知到你了。”

“可是，巨型蠕虫落下的时候确实是向着我的方向，要不是你用触手将我卷开，我就被它吃掉了。”莨菪心有余悸地回忆道。

“没错，巨型蠕虫不仅找到了方位，而且相当精确地瞄准了你。这说明它必然有除了震动外的其它感知手段。”马丁推测道。

“可是所有关于巨型蠕虫的资料都提到它没有眼睛，看不到东西。”老巫婆质疑道。

“也许巨型蠕虫可以像蛇那样感知目标散发出的热量。”

“蛇能感知目标热量？”老巫婆十分怀疑地问道。

“是的是的，我们老家的人都知道这个。”莨菪只知道这是地球上的常识，不清楚这个世界是否也有这样的常识，连忙帮马丁打掩护。

“原来如此。”老巫婆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刚才盗贼丹尼尔说，地上那些燃烧的绿色火焰叫做冷焰，几乎不散发热量，让我起了怀疑。我原本认定巨型蠕虫没有感知热量能力，不然它会优先攻击那些火焰。既然冷焰不怎么发热，那么巨型蠕虫的热量感知能力自然也就不会瞄准冷焰。”

这回老巫婆信服地点了点头。

“这样也能解释巨型蠕虫现身后为何第一个吞吃掉狂化灰袍人了，因为它受刺激后钻出泥沼，感知到了那份离它最近的热源——灰袍人，未必是因为恶魔选中了召唤者作为祭品什么的。而且可以大胆推测，其实巨型蠕虫的感知能力，主要就是靠震动和热量，而非声音。虽然震动会带来很大声音，但声音未必带来很大震动。我刚才听到乌鸦鸣叫，就没见巨型蠕虫有什么反应。蛇也是这样的，几乎听不到声音，但能感知震动。”

老巫婆又露出怀疑神色，但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忘记压低声音说话，和马丁、莨菪交谈了好一会儿，也确实没招致巨型蠕虫的攻击，岂不是正说明了马丁推理的正确性吗？于是她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说，心中却暗赞：马丁这小子果然有头脑。

“所以我们谈话是安全的？”莨菪想起刚才为了止住自己的哭声，在手腕上留下牙印的事，有点郁闷。

“是的，这算是个好消息。不过呢，”马丁话锋一转，“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脱身了。既没有办法移动，也没有办法待在地面上。只能像猴子一样蹲在树上，希望能远离地面，避免被巨型蠕虫察觉。即便如此，只要那巨型蠕虫时不时跳出来感知一下热量，也能掌握我们的动向。”

“那它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我们，我是说，我们刚才在地面时有很多破绽，巨型蠕虫的机会很多很多。”莨菪质疑道。

“天知道！猫为什么在抓老鼠时不停地逗弄？没错，我觉得它在戏弄我们，这是它的地盘，整个史莱姆沼泽都是。它已经认定我们无法逃脱。它现在只是在做餐前开胃运动罢了。或者是为了快点消化掉肚子里的狂化灰袍人，好留出空位吃我们剩下的人。”

“但是……我们待在树上就安全吗？树根可是直通地下的，我们一举一动所产生的震动都可以经由树干树根传导下去……”莨菪越说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