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那漂亮的小娘子与你说什么?竟讲了这么久”见林启走来,颜怀露出一脸好奇的神色问道。
林启翻了一个白眼,你跟我讲话讲得更久,记得自己都讲了什么吗?
于是他摇摇头也不理颜怀。
颜怀却突然炸呼道:“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林启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什么大事?”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果不其然,颜怀说道:“我们还未通彼此的字号呢,今日你我倾盖相交,知己难求,我一时太过兴奋,居然忘了,实在是有些失礼。”
林启扶额道:“我知道你名颜怀,你知道我名林启。如何说得上还未通名号?”
杨怀摆手道:“不成不成,你我如此交情深厚,再这样你唤我颜公子,我唤你林公子,实在是太见外了。”
林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我们才第一天见面,怎么就交情深厚了。
却见颜怀说着站定身子,一丝不苟地执礼道:“在下颜怀,字子哉,姑苏人士,好读书,好游玩,好高谈……家父颜潜,做点小生意。我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两位兄长,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林启无语,暗想,你这小子是在干嘛,有这样互通名号的吗?
干嘛要把全家的信息都告诉我?又不是相亲。
颜怀说得高兴,竟接着说道:“我长兄颜忱,待我最厚,他负责在家中处理商事。我次兄颜恪……对了,我这二哥,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号。”
林启点点头,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是啊,颜恪盛名传天下,连我也听过。颜家此子良材美质,可为天下宰执,令兄不简单呐。”
颜怀听了,默然半晌。
他脸上的神色却难得的正经起来,认真地看向林启,正色道:“王大儒这句话的原话,是颜家有子,良材美质,可为天下宰执。”
林启愣了愣,这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此子”与“有子”一字之差罢了。颜家二子颜恪,十六岁的探花郎,几年间大刀阔斧干了许多实事,青云直上,年纪轻轻就是相州刺史,已无愧良材美质之誉,世人都称之“储相”了,大儒王慎慧眼独炬,天下皆惊。
这种情况下,一字之差,有什么好锱铢必较的。难不成,王慎赞誉的不是颜恪?
那样的话,也可能说的是你家大哥颜忱哦。
漫不经心地在心中打趣着,林启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颜怀。
此时日渐西垂,金黄色的阳光里,少年时的颜怀,不似往日里那样跳脱,笔直工整地站在他面前,认真地说了一句话。
没有喋喋不休,只说了一句话,已诉平生志气。
似有一种凝重的力量。
这一年这一天,两个人,年少初逢,互通了名字。
下一秒,林启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吧,颜公子。”
“叫我子哉。”
“好吧,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