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上战旗飘舞,军士林立,护城河宽长且深,一座邺城,宛若一头酣睡盘卧的猛虎,牢牢伫立平原之上。
刘越率大军于邺城之外,策立于马上,对着周遭谋臣武将有感而发:“无怪乎李景竟然丢弃其他县城,选择坚壁清野与我军交战,这邺城之高大,恐怕于南郡定图城也遑不多让已!此番之前我军攻城,抛石车万石轰下,城关无一不裂,守城之人皆肝胆俱裂而降,恐怕如今……此招不能行也。”
“主公,此城有护城之河,若要攻城,需先以砂石填河,方方便大军攻城。”杜林远眯眼指着那宽阔护城河,沉声说道。
“秋博说的是,此为必成之事,真不知道又要耗我多少将士性命。”面对护城河,刘越同样头疼。
“刘越!!敢来问话否?”
忽然就听那寂静的城头上传来一个声音。
“哼!”
刘越冷哼一声,带着亲卫便策马前行,大概到了距离城池四百步的位置,他才停下。
定晴一看,发现城上中心伫立一人穿银盔银甲,腰间挎剑,披白袍,神姿英武,目光峥嵘。
心有所感:“想必此人便是李景了,能以一己之力扫平代郡,果然非常人也!若非吾起事早,发兵快,恐三郡也不能全为我所得…”
城上的李景同样立即认出刘越,虽未见过,但那凤眸龙晴,气度不凡的仪表立即就使他知道,那必然就是刘越!
他心中想道:“刘越果然不同一般,看似年岁也就比我大几岁,赤手空拳而立三郡基业,此人为我之大敌!”
双方城上城下,两对目光在无声之间展开看不见的交锋。
李景率先开口了:“早闻君之大名,今日得见,甚感幸之。只可惜,如今你我刀兵相向,实为憾事。”
刘越闻言,朗声笑道:“吾也闻李兄之事,八百壮士起家,取凝县,夺宝山城,一夜奔袭三百里,一扫代郡而无敌手,当为天下英雄也!能与李兄会猎于此,吾倒觉得这是人生一大幸事!”
李景听了后脸色稍微变冷,立即质问道:“刘越!你我皆是举义兵,同反胡魏,为天下壮举!当为天下兴衰而行使义军,当为百姓兴亡而开太平,却为何不思兵伐胡人,反偷我关隘,夺我城池,陈兵于我城下?此举也是你之仁义?”
“哈哈哈哈哈…”
面对李景变脸发问,刘越不动怒,反而是连声大笑。
李景脸色一抽,再次疾声大喝道:“你笑甚!”
刘越逐渐收敛笑容,脸上傲然,同样大声说道:“吾笑甚?”
“吾笑汝无知!吾笑你天真!吾笑你不识时务!”
“你!!”李景额头瞬间浮现青筋,被刘越这样说,他瞬间脸色极为难看,怒火中烧,欲要在说,却被刘越接下来的话打断。
“李景小儿!你可知道,这天下兴衰,这百姓兴亡,吾行仁义只为其一,吾兴王道方为正举!若想推翻胡魏,还天下清明,当取州郡,多多益善,集天下英雄之力,百万雄师以讨魏庭!今吾已有三郡在手,大军十万,尔为何还不率众来投,助吾行大事?难道要以区区一城,区区残兵以抗我雄壮之师,违吾天赐壮志乎!孰不知,荆州天命……在吾!!”
刘越横眉冷眼,畅意抒说,一番话说的如奔流河水,气势无双!似下山猛虎,不可抵挡!端是畅快无比,声意齐聚。
“你…!!”
李景被这话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之肉,本想以大义之话令刘越哑口无言,谁知刘越却坦然诉说自己的野望,直言不讳,一番话大气磅礴,傲气凌人。
“猖狂!”
李景身边的一员大将眼睛一眯,抓来起一张大弓,弯弓搭箭,拉紧弓弦,对准刘越。
四百步开外,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士卒弓手的射程,甚至弓箭也射不到,但韩童不在此列!
他捏紧弓弦,拉至圆满,随着手指一松!
嗖的一声,狼牙箭破空而去,犹如彗星袭月!
刘越身边同来的有荆堂在,荆堂虽统兵有无双天姿,但绝不是那种书生儒将,自身武力也不在燕康,高行之下,可谓是能文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