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洞的揭幕战激战正酣,召赞飘落刚向天命报批的那座半山腰旁的球场内。
高森脚踩虚实之间闪烁的草皮,已经等候多时。
召赞也紧贴草皮刻意间距不近不远方便保持仰视的姿态。
高森白他一眼:“太刻意小心讨人嫌。”
召赞也不说话,只管谄媚地赔笑。
“既然叫召赞,为什么不用龙女配召赞的故事——哦,龙犯忌讳。”
召赞赶紧拍马屁:“大人英明!”
高森冷笑:“现在你才是大人,我们都是弟弟。”
召赞战术性露怯,一面摆手一面谦卑地说:“小的哪比得上您和陛下出生入死——”
“少跟我来这套!唐朝就我知道你不是苗人,还装什么装?”
召赞还待插科打诨,高森又扔出几个字:“他想让我退役。”
召赞大怒:“这个薄情寡义的昏君——”
“收!”
高森跟着准备进入正题:“你这一步应该打了他和徐胖子一个措手不及,短期内除了在唐朝针对仙女队不会有其他动作。”
召赞当即表态:“我也立即跟进完善各项具备地域特色的草根赛事!”
“你觉得朴鹫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召赞很认真地回想了下。
“不好说,我算趁虚而入。只能说攻其不备的效果是有的,但等他消化过来又不一定了。不过有一点利好,假如卫佳皇失败,我有信心他不会跟着殉葬——至少在他轻生之前我有十成把握把他控制起来。”
高森点头表示赞许:“你这番表现很不错,完全让蹴帝挑不出毛病——嗯,应该是远远超出他的期望。不过你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有想过朴鹫能够救场吗?”
召赞实话实说:“完全没有。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浪得虚名,不过现在我确定了,他只有一个弱点。”
高森忍不住好奇:“什么弱点?”
“他把我们踢球的全部当成智障。”
火把洞内,时光依然飞逝。或者说,时间从未停歇,只有见缝插针。
扒了摸问朴鹫:“我怎么见到?”
朴鹫叹道:“我猜错了,他来过已经走了。”
扒了摸强忍住给他两巴掌的冲动,朴鹫继续解释道:“意识层面上的交流。”
扒了摸知道他在关知叛乱的时候和蹴帝等人群聊的事,倒也能接受。
“他找你做什么?”
朴鹫叹道:“大概两个意思。第一,我们这条船跟着就得沉——”
“哼,第二呢?”
“第二,估计是想收编我。”
扒了摸嗤之以鼻:“他也敢想!他的破仙女赛季结束连唐朝编制都保不住,找你去创业啊——咦?”
扒了摸终于发现最违和的部分——朴鹫的脸,简直像霜打的茄子。
对他来说,这十来秒的功夫明明都盯着朴鹫,结果这小子却像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脸垮得仿佛天已经塌下来似的。
“卧槽,我是真信了,堂堂的天下第一聪明人,他是怎么做到把你PUA的?你是被下降头还是怎么了,感觉整个骨子里的骄傲都被抽离,活生生变成呆呆傻傻的中年闰土!”
朴鹫忍不住用最朴素打气的办法,摘了眼镜用力拍打自己脑袋。
扒了摸的担忧又加重几分,朴鹫已经重回四眼模样,吐出一口浊气,说:“沉船不管他,反正现在的我也没什么发言权。有一点确实对我们打击很大——蹴帝他们这个松散的当权者集团,已经有了形成松散政权的趋势,今后我们的挂会越来越难找,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狭窄。”
扒了摸不懂。
朴鹫便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搭档这么久,三言两语就把扒了摸说通。
扒了摸做总结:“不需要狗头军师,他们已经有了当权者的自觉,会利用控制和引导,很轻松地向天命纳税,从而补充他们的权力,形成更严谨的区域统治,表面上每个个体的自由会得到质的提升,但实际上社会等级序列的认同度变更高,这样不需要天命的控制引导,自发地形成一个具备共识的高度内卷的社会体系——可是凭什么觉得今天我们就会沉?”
“你不会觉得他就是扰乱我们军心或者单纯瞧不起我们?”
扒了摸摇头:“不会。他大张旗鼓地把球场在山上闪着,等于下矫,不说十成,起码在我们今天会挂这件事也有八成把握。”
朴鹫因为外行在被害妄想方面比较活跃:“是不是他们队有高手扮猪吃老虎?”
扒了摸心道:踢球这个领域不可能有比我们队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段位更高的“高手”了。
“踢到现在基本都是明牌了,他们就这点水平,按旧世界的标准,就是踢不来球的——”
仿佛在支持扒了摸的“客观”评价,兜阳队中场指挥官接后场好容易抢断下来的地面球,直接停出七八米,销魂蛋拿到,潇洒挥手:“钱歌,插得更深一点!”
钱歌已经被他忽悠很多次了,压根不信他,原地叉腰喘气,果然这球飞不过七八米重重砸在兜阳指挥官两腿之间。
朴鹫光看了都觉得蛋疼,就听指挥官分不清是怒啸还是惨叫,分贝不小偏尖锐的噪音中,球又朝着销魂蛋的方向飞。
花猪只看一眼就自信地得出结论:“珠珠的!”
意思就是大家省点劲,珠珠来收拾。球飞过草队最后一名后卫花猪即将落地,珠珠起步判断这球弹地后会禁区,就稍微减速,预估会在禁区边缘球到人到,然后稳稳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