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塞亚行星,黑云铺天盖地,隐隐可透过云层的薄弱处看到隐约的日光,终年不息的风暴闪烁着雷霆,其下黑色的海洋咆哮着,携着亿万吨的巨浪拍打在黝黑的坚岩,于这样对撞之下滔天的巨浪瞬间粉碎成了墨色的泡沫,轰然的巨响好似要直接将人的心肺震碎,连雷霆划开天穹时产生的巨响都显得似乎逊色了那么一筹。
在其百万米以上,一巨型空中城镇喷吐着海量的粒子流,停留在这颗行星的引力轨道上在其下,从那上面有一粒莹莹绿芒正静悄悄地向着下方的风暴之海沉降,穿过闪烁着雷霆的风暴,越过呼啸着暴风的海洋,其目的是极远处那远离怒涛的黑色大陆腹地,一个犹如气泡的巨大驻地,极厚的复合屏障将这颗星球一切的恶意阻挡在外,在那屏障的内侧全方位覆盖着成像涂层,是用以模拟天象,提升宜居度的设备。
不过今天模拟的天象也和外界的风暴一般覆盖着漆黑色的云层,风力极盛,伴随着大雨,几乎让人寸步难行,在城镇的最下层,天上的降水汇成了激流,被最下层的金属网络过滤掉了一些意外之下来到这里的大型物体,随后这些降水便进入了整座城镇的水循环系统,经历起了它下一次的轮回。
仅仅是阳光明媚似乎已经让人有些厌倦了,偶尔出现一些不那么明媚的风光似乎能更让于其中生活的居民心情变得多彩。
这是驻扎在贾塞亚行星的人工生态城,百层高的巨楼比比皆是,几乎填充了内里的全部空间,而像这样规模的设施贾塞亚还有数十个,每一个对人口都有着千万级别的容量,教育医疗一应俱全,已然具备了自我循环的流程,像眼前这个目前仅仅容纳了百万的人口,还远远没有达到标注的容纳极限。
而这些巨楼的一百五十层以下都不具备透光的窗户,是宛若监狱的封闭结构,不过内里自然不会像外界的钢结构那般单调,其中用来分割房间的墙体全部是可活动的,由城市的核心操作,只需直接在个人光脑上购买居住面积便能即时扩大自己居所的面积。
从这里往下便是大部分人的居住场所了,不过从第一百五十一层往上便可以作为经营的店面来招揽客人了,虽然需要的价格比之五十层以下贵了些,可是却能够对自己店面外的墙体进行个性化装饰来招揽客人,而三百五十层以上便有了能够和外界相通的视窗,价格上又要贵上一些。
每个人都有着用于楼与楼之间通行的浮空胶囊,里面的浮空环和江徐等五人构装上的浮空环是同样的结构,不过负责对其进行牵引的力量不再是由悬浮于太空的那百多平的空间基站来支持,而是由城镇内置的联合牵引装置来处理,连江徐他们那样的小基站都能够牵引住数十万米以外的浮空环,以整个城镇的规模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即便目标人口是千万级别的。
此时,于某个放在群楼中丝毫不起眼的大楼的同样不起眼的一百六十二层的咖啡馆,闪烁的静止光幕和周围那些声势宏大的动态立体光幕相比可以说是寒酸地出戏了,反而引人注目。
虽说外面寒酸地可以,内里的氛围却相当的不错,从咖啡杯中升腾而起的白雾和着轻轻悠扬的古典乐搭配西洋的装饰风格让人经不住想要在这里找个地方瘫软下来,长而雅致的咖啡台上摆满了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咖啡冲调设备。
在这硬核无比的咖啡台之后是一个穿着着管家服饰的机器人,而几盏从天华板上垂下的吊灯光源有些暗淡仅仅只覆盖了咖啡台,如同舞台的聚光灯一般凸显着这些设备,其余大部分空间都笼罩在暧昧的黑暗下,犹如床头灯一般的氛围让人的思维也经不住慢了下来,如果在这里点上一杯咖啡静静品尝,想必时间会流逝地非常快吧。
“我说老徐啊,这件事难道就真的被这么抹平了?”
“我可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既然我说了没事当然是没事了。”
“可是,再怎么说这也太难让人置信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几个就算了,可是哈那可的话至少也会被卸职开除吧?”
“嗯哼~很显然,我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老徐将两只脚放在身前的吧台上,被其倚靠着仅凭两个凳子腿儿杵在地上的椅子不住地咯吱,惬意非常地说道。
这是无人经营的咖啡馆,罗许名下的,平日罗许在的话会亲自执掌着咖啡调试的工作,而无暇之时便由那个管家模样的机器人来招揽客人,被罗许输入了常人坐在这里翻一下午都翻不完的咖啡菜单,在咖啡领域上几乎可以称之为罗许的分身了。
不过,或许罗许经营这件店铺时便压根没有招揽客人的打算吧,寒酸的招牌让人兴不起丝毫进来的欲望,也只有和罗许相熟悉的几个人会来到这里,所以老徐在此才毫不在意形象。
或者该说老徐干脆当成自己的家了,反正没有外人来不是吗?
乐米看着自己咖啡杯中不断旋转的棕色旋涡,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毕竟哈那可做出了强行开启救生舱的举动,这种行为就像是将落水之人的救生衣扒下来然后一脚踹开落水之人一般,可以说是触及了所有人的底线——现在的科技虽然还没发展到越星系航行的程度,可星系内部的星球航行已经走入了全民,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的旅程不会出现意外,如果是让人们知道了必然会在舆论中掀起轩然大波,当事人被革职乃至禁止于联邦公有集团中任职才是正理,如若情节严重被流放至开拓星球也不为过。
所以乐米才对老徐所说的话有些不信任,要说地话身为同事的他们同样有着过错,如果他们被牵连着同样革职乐米也丝毫
不会觉得奇怪。
此时在这咖啡馆里的并不仅仅只有老徐和乐米两人,杜长春同样在此,他当时所受到的伤势只要治疗即时便算不上什么,靠着体内的纳米机械也已经愈合了个七七八八了,一个星期的功夫便从医院中注销了自己的姓名。
“老徐你是怎么办到的?”
杜长春有些好奇地问道。
“呵呵呵,想知道?”
杜长春乐米齐齐凑向了身旁的老徐,频频点头。
“那是因为——
因为——
因为——————
”
啪叽一声,原来是乐米手上的勺子弯了。
老徐脸皮一颤,将脚放下了桌台,喝了口咖啡压压惊,随后才得意洋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