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空虚的微笑...
“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胡思乱想。”
脸上本就因为连天熬夜变得有些黑的医生,脸有些更黑了,短短的数秒里木铃那张脸所变换过的情绪简直让他叹为观止,特别是最后那绝望中带着放弃挣扎的释然的小眼神,他都想将这表情画下来,拿来当做自己无聊时打发时间的课题...
奇怪...我在想什么呢...
摇了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海,医生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滴落几滴口水的记录,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感慨,一抹震撼。
“你才刚刚醒来,还是不要乱动地比较好,我来给你好好做个检查,之后在提其它的。”
然而听了这句话,木铃立刻激动了起来,连连对着医生摆手:
“等等等等!我觉得自己很好,还是不要劳烦您来了。”
“...”
医生看着木铃那有些畏缩的眼神,想了想:
“不要钱的。”
“真的?!”
秒答。
医生的脸有些更黑了,不过因为已经黑到了一定的程度,反而看不出来...
“那个医生,在检查之前,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
“帮我把手从这位先生的手里给拔出来。”
正准备看一下情况,然而医生猛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等等,你说‘先生’?”
“是啊,先生。”
“...他是你的什么人?”
“什么人...”
这个问题让木铃有些烦劳,皱着眉想了想,觉得这才是比较稳妥的回答:
“嗯...一个才认识的好心人吧。”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医生更为惊诧了:
“不是父亲吗?”
“父亲...说起来...”
...
天!我当时说了些什么?
木铃突然间想起了当时所说的话,立即有些面带戚戚,脸颊微微有些抽搐:
“呃...好像有这回事儿...”
“什么叫是有这回事儿啊!”
医生简直要抓狂了:
“是父亲就是父亲,不是就不是,还有模棱两可的吗?”
“呃...嗯,该说是干爹吧...”
“才认识的人,然后才认的干爹?”
“嗯...”
“...”
“...”
“算了...”
医生揉了揉太阳穴,这里面显然有着许许多多他不知道的道道,甚至连面前这个小女孩,这个当事人都不甚清楚的条条款款。
“来吧,你要我干什么?”
“那个,他抓我抓地好紧,能让他帮我把手松开吗?”
“我看看...巡查长阁下?巡查长阁下?”
医生推了推这个一直以来都沉默着的男人,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并不是死了,仍有呼吸,心脏仍在搏动,只是...
他的眼神已不再犀利,目光中透露着呆滞却没有任何的举动。
只有那只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抓着木铃的手臂,仿佛一旦松下便会遭到什么比死更加恐怖的事情一般。
“医生?科洛林...医生?”
“啊...这样啊...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三声感慨,医生将木铃的手取了出来。
木铃急忙将手收了回来,然而下一刻,那只手却如鹰爪一般再次死死钳住木铃的手臂,惹得木铃痛呼一声。
...从他的嘴角,缓缓地留下了一丝涎水。
木铃有些胆怯,医生却沉默了,想起在医生们之间口口相传的故事,轻轻地在男人的耳畔说道:
“你成功了,这个姑娘得救了。”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震,紧抓着木铃的手终于缓缓地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