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反不反应地过来的问题了,雪面完全无法负荷小家伙进行更有效的规避动作,而卞不一样,如同恐龙一般仅靠后足支撑,远远超出小家伙的自重让其深深地立足于雪面上,毫无顾忌地将攻击尽情地施展出去,洞穿,撕裂,让人窒息的风暴带着压倒性的恐怖,几度让小家伙于无法呼吸中意识散乱。
现在几乎等同于小家伙在无法移动的情况下接受卞疯狂的摧残。
小家伙也不用担心另外两个会插手了,因为即便是它们也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
锋利的利爪自上方凿下,微微拧转,势如迅雷,小家伙以极限距离扭转上身,爪如热刀黄油一般顺滑,从小家伙侧肋带走一丝血线之后没入雪地,紧接着爪锋一变向,直直横切向它的腰脊,还未站稳的小家伙心中危机意识狂闪,急智之下借着侧身扭动参与的惯性将下半身甩至半空,体轴斜倾微微侧旋。
又是一次于死神的亲吻,堪堪避开锋锐的小家伙被卞的掌边刮蹭到,如同抽风的陀螺一般拼命旋转。
内脏仿佛至于离心机一般被不断压迫,下涌至头部的血流将小家伙的脸撑地通红,太阳穴在疯狂跳动,可是还没完,旋转之时,余光捕捉到天上的刹那,那只险些要了自己命的爪正在回收,另一只爪已经凿了下来,没有给小家伙留有任何闲庶...
一秒,两秒...
还在支撑!尽管身上不断地被划出血线,小家伙仍然在挣扎!
多亏了白虎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将小家伙揉成球玩儿,以此为乐趣,即便小家伙百般不愿甚至有过‘离家出走’的举动,终究获得了一副等同无骨的身体,仿佛魔术一般将身体扭曲成了各种极端的形状,即便无处借力也让小家伙如同西班牙斗牛士一般将身体当成飘动的红布,次次从死神的勾爪之下夺得捻转的唯一生机。
卞越来越焦躁,攻击越来越狂暴,愈加失去条例,它好像感受到了衡和佧那戏谑的目光,好像在嘲笑它连这么一个小东西都拿不下来,最主要的是,它好像看到了小家伙在腾挪时嘴角好像挂着满不在乎的笑!
这一切都是它的臆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如此急速的连击之下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仍然没有拿下这么一个小东西,现在,它开始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了...
它的尊严正在被这微不足道的小虫子撬动!
无法允许!绝不接受!
连你这种小麻雀也敢戏弄我?
短暂的停顿,小家伙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脑海已一片茫然,还沉浸在那无尽的爪击中。
小家伙完全没有余力思考将爪击接下之后的行动,不然它根本无法从中活下来。
由极动到极静,这种变化反而更能惊醒人的心魂,小家伙也仅仅只陷入了极为短暂的迟疑,随后便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这个无间地狱,与此同时它的视线下意识地朝上看去...
这不经意的一瞥,打消掉了小家伙逃跑的想法。
那略高于正常体温范畴的鼻息,那怒张而勃发的血脉,一切隐藏在暗流之下的信息疯狂地触动着它的神经...
不能动!必须严阵以待!!!
那一个刹那小家伙为了停下起步时的惯性半条左腿插入到了雪中...
它有种预感...
接下来的攻击自己必须保持对自身重心和行动的绝对把控才能应对!
它已经感受过那种在急速移动中无法停下,一切都身不由己的憋屈感。
在没有弥补这个缺点之前,小家伙不会随便冲营了。
拔出左腿,俯身抬头的刹那,小家伙的耳朵被彻底夺取了感知力...
“吼!!!”
胸膛中的怒火在这一腔激荡着愤怒的咆哮中被彻底被点燃...
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米,两米,直到地面,紧跟着岩屑也飞溅了起来,继续深陷,那双追命的镰已经陷入了狂暴模式,连地皮也被不断地剥削了下去。
在卞的攻击达到岩面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家伙发现自己承受的压力好像...少了些?
头脑发热的卞将一身的力气都灌入到了前肢当中,即便是这零下数十度的极硬冰岩也无法阻挡凝聚到如此程度的贯穿力,利爪所及之处尽数变成石屑,在这无匹的攻击力面前无论是衡,还是白虎,亦或是那于渊族之中活成图腾,现已死去的老者也只能暂避锋芒。
然而对小家伙来说无论卞的杀伤力提高多少,哪怕数十倍数百倍于小家伙而言都是秒杀或是躲开两种分支项,于他而论,唯一重要的便是卞的攻击中是否存在着能够供自己从中进行腾挪的空隙。
而现在,卞不得不提高每一次攻击前的后摆距离,以达到攻击力的提升的行为无形之中加大了自己的攻击间隔,无疑,卞攻击时左爪和右爪之间的契合度降低了,这让小家伙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去预判它的动作。
并且还有一点,这极地封冻的岩石可不是不存在的东西,粉身碎骨的同时也必然会吸收掉不少的能量,能量的损耗同样会降低卞每次攻击的速度。
因羞恼而失智的卞反而没有刚才的卞对小家伙的压力大,有了之前那密不透风的攻击作对比,此时面对着发狂了的卞居然让小家伙有了种游刃有余的错觉!
无数粉尘随着卞如暴雨倾盆的攻击弥漫而起,十分呛鼻。
目力无法为小家伙提供有效的助力,不管是卞还是小家伙,还是衡和佧,都是依靠着听觉嗅觉与胡须对气流的感知进行战斗的。
卞一直在攻击,轰鸣和紊乱的气流让衡佧两只大猫无从判断内里的行情。
渐渐地,两只大猫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这是不是也太久了些?
终于停止了攻击,半个身子陷入自己挖出的竖井的卞推了出来,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随后嗅了嗅自己的爪尖,握了握,一副死人脸的模样。
“卞,难道你终于杀了它吗?我为什么没有闻到血的味道?”
卞无言地对着前方,听到这话,脑袋不自觉地低了些,仿佛变成了雕像。
佧用爪子碰了碰卞的胳膊,试探着说了一句:
“跑了?”
过了好半晌,卞点了点头,随后又陷入了无言中。
它在怀疑猫生,怀疑自己长这么大是不是白活了。
一旁两只大猫也相继沉默了,想了想,当时它们都被卞那惊天动地的攻击给吸引了注意力,旁边发生了啥全然没有注意到,只当做小家伙仍然还在挣扎的证明。
结果正主居然溜了!
不管是发起攻击的卞,还是一旁吃瓜的衡和佧都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蒲叶般大的耳巴子重重抽了一耳光一样,血直往脸上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