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噩梦,突然惊醒。
意识回归的瞬间顿时感觉到浑身的伤口都在灼灼发痛,不止如此,整个身体都仿佛陷入了金铁一般沉重的流沙中,动弹不得。
看不到身后,视野相当的黑暗,被什么东西蒙蔽住了,沁入毛发的气息中带着洞穴特有的阴湿感。
然而让白虎印象最深的却是充斥在鼻腔间的药草味,浓烈扑鼻,这个味道白虎不陌生,相反还非常熟悉。
这个气味是大猫盆地中独有的一种草蕨,有着相当喜人的愈伤效果,白虎可以说是裹着这个东西度过了童年时代。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
“醒了吗?风?”
是衡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上传来,可是刚才却没有察觉到有别人的气息,看来是药草的味道太过浓烈蒙蔽了她的嗅觉。
“那么,请你好好说一下你这么发疯的理由吧,不说清楚是不会放你出去的,整个祖地已经被毁了,裹在你身上的药草是长在祖地外缘周边,仅剩的药草,再没有另一份了,让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救回来的一条命可不允许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浪没了。”
被押住了?
白虎回溯着记忆,一点一点弄清楚了之前所发生的状况。
看样子自己是被抓住了,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将所受到的伤处理妥当了,并将自己压在了什么重物之下,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挣脱出去是非常困难的。
自己身体上的伤口有多少条连她自己都数不清,在祖地被毁的现在凑齐这么一份药草还真是苦了他们了。
“说一下吧,那个‘叛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叛徒啊...”
白虎带着感叹的语气说道这几个字,随后:
“呵呵,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叛徒。”
顿时白虎感觉到了数道气息从她没有察觉的方向凸显了出来。
连视觉和嗅觉被蒙蔽的自己都能够察觉地出来它们的举动,想必它们的心底也是非常震惊地吧。
“看样子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呢,叛徒吗?这个不是一个死去便能了之的大罪啊!怎么办呢?真是让人头疼啊~我说,就让我把它杀了怎么样?保证不比族长爷爷的手段差哦!”
传来的是戾的声音,透露着些许残忍意味的兴奋。
看样子那会儿逮着它脑袋甩的事还被其耿耿于怀。
...或许戾只是想单纯地虐杀一些什么吧,族长给它起的这名字还真没起错。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
带着些许腥风的鼻息喷吐到白虎的脸上,白虎可以感觉地到自己面前衡正高高地抬着头俯视着她。
“风,我不明白,我所理解的背叛应该是两个势力相当的群族一方对另一方的个体以极为优异的报酬为前提进行的,而身处万物之顶端的我们应该连背叛的方向都不存在,族内的刑罚大多和内斗和孩子们相关,根本没有为‘背叛’所设立的罪罚,以前也没有相关的案例,族长之位空置的现在没有谁能够裁定身为继姓的你的惩罚。”
“我想不明白,你从这场背叛获得了什么吗?有什么理由值得你去背叛?如果你能告诉我们地话,我会做主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衡的话音落下,白虎还听到了戾不甘心的淡淡咂舌声。
不过周边的气息又出现了些许变化,有点像盘坐着时对姿态调整发出的声响。
不说出来还好,一被点破之后大猫们顿时也醒悟了过来,纷纷想要知道白虎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不问出来就让白虎这么死去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它们可能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而衡却有另外的思虑。
要知道全族首开的背叛是身为贵族阶层的风,怀揣着无比荣耀的她都会背叛,难以想象普通族人们会腐化到什么程度。
族长之位现在空置着,不弄清这个理由并尽快做出应对地话,演变成全族大分裂的危机就在眼前。
必须要弄明白那个理由!
“嗯...因为...”
所有的大猫们都竖立起了耳朵...
“因为它们又来了,不是一个,是两个。”
“什么!!”
周围响起了大猫们的惊呼声。
果然吗?果然只有它们才有资格成为你背叛的理由了。
衡这样想到。
“当时我们已经集结了一部分族人,暗中跟随着它们,在湖的中心,我率先发动了攻击,其中一个向着天空飞去,逃了,另一个被扯下了半边身体,也向着天上飞去...”
“原来是这样!是你故意发出动静惊动它们,让它们逃走地吧!真是可惜呢,你认的主子没有带上你一起...”
戾高声叫到,阴森森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闭嘴!”
随即被衡打断,还带着一声闷响和闷哼声。
爪掌落地的轻音,看样子衡刚才抽了戾一爪子。
“继续说吧,你还没说完吧?”
“然后啊,我便成为了叛徒,人人喊打的叛徒,它们愤怒着,惊恐着,认为我的冲动会给严重受创的族内带来毁灭,于是在你们过来之前我把那些把我当叛徒的家伙全部打了一顿,事情就是这样。”
???
这是什么狗屁展开?
周围一片吸气声,白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嘲讽意味。
“就这样?”
“没错,该说的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最好的母亲和族群之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知身在何处的碎叶不能淡定了,开口道:
“所以是当时的那群怂包被两个恶魔吓住了,你首先冲过去揍它们,事后那些家伙反而找你的麻烦?”
白虎似乎能够想象地到那双玫红眼睛大睁着的模样,嘴角微翘:
“总结的不错,很到位了。”
大猫们还在不能自己中,这个展开好像很神奇的样子,可是解说太寡淡了些,也有些失望,它们最想听到的还是那种危机四伏一波三折的谍战故事,那种深入敌营的惊心感。
衡却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
呼~风,你可把我吓地不轻啊,我还以为族里已经没有能够信任的家伙了。
整理好情绪,衡将话语声提高到附近所有大猫都能清楚听到的地步:
“好,我们现在来投票决定风的刑罚吧。”
“无罪。”
“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