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到吗？】

做得到。

【挽救地了吗？】

不知道...

但是要做！

【你在渴求什么？】

【你在索求什么？】

不知道。

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

就这样吧。

【这样就好。】

...

【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了。】

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小家伙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向前跨出了一步。

腹黄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小家伙，不屑一笑，翻掌掀起一捧雪打在小家伙身上，当即把小家伙打倒在地。

【你太虚弱了。】

我这次...会站得更稳。

【好。】

小家伙再次站了起来，双目有些迷离，却将腹黄紧紧地锁定在视野的中心。

又是一捧雪迎面击来，小家伙被直接击中，然而这次只是向后退了一步。

吐出一口气，连着被打入嘴中的雪粒一起，小家伙将指扣入，爪缝无声地弹出爪缝。

小家伙分明是想继续纠缠下去。

看着小家伙摆出的架势，腹黄心中无来由升起一股怒火。

就你也敢挑衅我？

突然将小女孩腿中的利爪抽出，小家伙还没来得及看清腹黄的动作便被一脚踢中腹腩，不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一个人形的凹陷。

“啐！让你躺着就躺着，活着不好吗？连一捧雪都挡不住你还想做些什么？”

真是恶心。

在地上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腹黄在雪地上蹭了蹭粘在爪子上的血迹，悄悄窥视了一眼白虎。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正准备走回去继续从小女孩口中套取秘密，腹黄耳尖一抖，脸部微微扭曲，才开始止住的伤口被挤压变形，又开始渗出血迹。

在身后，小家伙从雪坑中爬了出来，身形踉跄，双眼却紧盯着腹黄。

好快，天色太暗没能看清它的动作。

不过...

【这一次一定看得清。】

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小家伙睁开了眼，将十指扣入指套，十爪弹出。

没错！

“你的目光我很不喜欢，这么讨人厌的眼睛我帮你拿走了。”

腹黄圆睁着眼，爪尖的血迹在雷光下是那么刺眼。

如弓上之矢，苗条的腰腹如弹簧一般在起步的瞬间将腹黄整个身体弹射了出去，瞬息之间便冲至小家伙身侧，利爪横开。

这已经不是夺取双目了，腹黄是要将小家伙的整个头盖骨掀开！

被直对着的瞳目只觉得有种被刀锋直指的锐痛感，小家伙双目瞪得浑圆。

这一次，它看见了！

身体沉重地犹如铅块，毫厘之间避过了四爪的横斩，耸立的耳朵被浅浅扫中，几丝黑色的毫毛被扫了下来。

什...么...?

腹黄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随后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让猝不及防的它痛呼出声，急速冲过的身体平衡被剧痛打破，在雪地上打了无数个滚后终于稳了下来。

在肋部，又是数道伤痕，很浅，没有划穿真皮层，但是...

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小家伙看着它，两只眼睛的瞳孔变得大小不一，被直指的那只眼瞳明显变得更细，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着。

被爪锋直指的感受并不好过，那种瞬息而至的恐怖冲击感让他眼部的神经过度敏感，肌肉收缩过度，一时之间无法恢复原形。

那只带着暗红色的爪尖上面又染镀上了一层鲜红色的痕迹，丝丝白气溢散出来飘向天空。

还有一股血腥味...

“吼！”

腹黄暴起，带着强烈的杀气冲向小家伙，双爪如狂舞的乱镰刀，轰鸣的雷音短暂地间歇了片刻，整个世界失去了光明。

小家伙的双瞳顿时同步，犹如针缝。

在哪里？

我看不见！

【你...看得见！】

腹黄的双眼带着微光，很淡，不过这已经够了！

在它的爪上勾勒着浅浅的折光。

小家伙的耳中一片寂静，意识中只剩下那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光弧。

再亮一些！

从阴影中，那些时隐时现的光弧逐渐浮出黑暗。

再亮一些！

光弧身后的黑暗被逐渐剥离出意识，那些舞动的光弧逐渐变得纯粹。

看得见了！

小家伙向着身后仰去，腰肢如同被重雪压弯枝条的青松一般。

刹那间，强袭的风从身前虐过。

斜撩，小家伙将弯下去的腰强扭了过来，险险避过，腹黄分明感觉到了爪上毛发撩到了什么的感觉。

如狂澜一般，小家伙就像那于怒涛中挣扎的一叶扁舟，飘零不定，却始终如一，腾挪着的身体始终没有被打中一下。

“吼！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蹦跶！”

好...

小家伙被爪腕横击腹部，一口鲜血喷出，重重飞了出去，击塌了一座雪堆。

快...

来不及多做准备，腹黄铺了过来，近百倍于小家伙的体型在小家伙看来犹如乌云压顶一般不可阻挡。

我会更快！

【你会更快！】

如炮弹落在地面上掀起大量的积雪，腹黄瞳孔微缩，它的爪底下没有任何柔软的触感，随即，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站在它的掌背上。

爆响的雷鸣从头顶上炸开，云层在这一瞬间耀眼如白昼，但是腹黄的眼前有一块儿巨大的阴影，在那里，一双浑圆的碧蓝瞳目和它的口鼻近地只在咫尺之间。

四道寒光瞬息而至，头颅高高扬起，脸上的皮肉被撕裂时腹黄由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如同狂风暴雨之间翻飞的蝴蝶一般，小家伙穿插在腹黄那狂暴如海澜的攻势缝隙之间，那种程度的攻势只需要一击便能将小家伙拦腰撕扯成碎片，然而近况反而相反...

不断有黄色的毛发被连着红色的皮肉撕扯下来，于空中洋洋洒洒地四散飘落，积雪乱舞，腹黄大吼一声，眼中全是惊惧。

“吼！该死的废物！你全是依赖着这不知道从哪个死鬼身上拆下来的爪子！看我扒了你的爪子，你还能用什么和我战斗！”

腹黄狂舞着前肢，有那么一刹那前臂被毛皮的披风拂过，转即被腹黄一口咬中，披风的一角被腹黄相合的犬齿穿了一个孔洞，小家伙被勒得一窒。

随后小家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被不断震荡，身体的各个部分接年不断地被一面厚重的墙敲击着。

如一个装着东西的破布袋一般，腹黄咬着一脚疯狂地朝着地上乱摔，砰砰地撞击声隆隆震人心肺，它的眼中赤红一片。

说实话，它真的有点怕了，这全是针对小家伙，尽管口头上不会说，可是意识上已经将其当做了大敌。

甚至在它全心战斗时，都忘记了现在风雪一停，白虎随时可以将它追上强杀。

突然腹黄嘴中一轻，小家伙被甩了出去，只剩一张皮挂在腹黄的嘴中。

喘着粗气，腹黄连嘴带爪将幼兽的皮撕成了碎片，然后看向被甩到一边的小家伙。

地上划着一条鲜红的血迹，直指小家伙的方向，在尽头处，小家伙一口一口地吐着鲜血，手指上一片鲜红，完全不像是藏有刃具的样子。

这一刻腹黄大松一口气，那种居高临下的尊威感再次出现，面对没有了杀伤力的小家伙它觉得自己又变成了生杀夺允的那个兽王。

“哈哈哈！小子，我就承认你的能干吧！现在...请你去死吧！”

腹黄咆哮着，杀气四溢狂掠，前肢的肌肉即便有皮毛覆盖居然也条条分明，青筋隐约欲现。

还不够！

我还需要更快！

我还要更大的力量！

我还需要更锐利的爪！

我还能够更强！

【...好。】

指尖有些麻痒，突然间小家伙觉得体内一阵空虚，仿佛什么东西被抽空，腿部绵绵软软，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去死吧！是本大爷...呃...”

腹黄突然眼前一黑，脖子以上被什么东西钳制住，颚口被束缚，一股温热的东西包裹着自己的面庞。

还有四个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后颈和咽喉，有些刺痛。

“好难受！这是...什么...”

腹黄沉闷的声音从白虎的咽喉部响起。

白虎转过了身，上下颚开合极大，腹黄近半的身体被抬起，整个脑袋都被白虎包在嘴中，看着尽管面容憔悴匍匐在地上的小家伙惊讶地看着自己。

腹黄疯狂挣扎着，然而白虎却纹丝不动，随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间停止了挣扎，浑身僵硬，微微颤抖着。

“求求你，请放过...”

腹黄干涩沙哑地说道，还没说完，白虎便咬合了下来，一连串让人心生惊惧的脆响，腹黄身体的一阵痉挛，软软地垂吊在白虎的口中，啪嗒一声，无头的身体落在了白虎和小家伙的身前。

粘稠的粉红色浆液顺着白虎下颌的鬃毛和长须垂落，点点滴滴滑动着落在地上，将长须带起点点弧度。

“怎么？很惊讶吗？”

白虎淡笑着，很恐怖，一张口血水连着破碎的头骨全部落了下来。

“为...为什么？”

小家伙一脸的痴呆，喃喃道。

“因为，我骗你的。”

“骗人，妈妈从来不说假话的。”

小家伙仰着脑袋说道，双眼却不自觉地涌出了泪水。

啧，没想到娃居然在这上面较真。

白虎暗暗咂舌，不过...

也对，不能打破自己说谎的前例啊。

“咳咳...”

清了清嗓子，白虎仰天长叹了口气：

“唉，我刚刚没有了孩子，好寂寞啊...”

“嗯...有没有可爱的又坚强的孩子呢？”

半晌之后，悄悄地用眼角瞟了一眼小家伙...

明明刚才已经连站得力气都没有了，结果小家伙却低着头用两只手拼命将脸上的霜痕和泪痕擦去，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白虎的神情，发现白虎正偷偷看着自己时小小身躯猛地一震，随后更加拼命用双手抹插着自己的脸庞。

坚强和可爱的孩子脸上可不能挂着软弱的泪水。

白虎有些想笑，又有些愧疚，低下头缓缓在小家伙脑袋边耳语道：

“啊~这位可爱的孩子，你是孤身一个人吗？”

小家伙刚点头点了一半，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指指向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察觉到白虎变黑的脸色，又默不住声地将手指向白虎，想了想，又指向了小女孩。

白虎脸可真黑了，不过...

算了。

“小家伙，你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

在银光闪烁的背景下，一只如山一般的庞然大物对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用至甄地话语说道，一大一小竟似相对的倒映。

小家伙低下了头，浑身颤抖。

明明说只要坚强的孩子，但是泪珠却仍然不住地滚落在地面上。

抬头之时挂在小家伙两颊的泪痕竟已经好似泛起涟漪的小河。

“呜哇哇哇！不要把我丢下啊！不，不准妈妈你抛弃我...”

“好好好，这次对不起了，我永远不会再次抛弃你了。”

抱着白虎的毛茸茸的爪趾，小家伙的带着哭腔的号声到后半部分已经听不出含义，在无尽的雷鸣声中丝毫不起眼，白虎趴了下来，温柔地将它面上的伤痕和泪水舔尽，不过转眼新的泪珠就又从眼眶中滑落滚出来了。

白虎耐心地用舌头温暖着小家伙的身体，看样子要好一阵才缓得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