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有着这样的明悟。
缓缓地将插在自己胸膛的镰臂拔出,不必担心操作不当被倒刺钩破动脉,所有的倒刺都被控制着从原来的伤口上原路返回,旁边的肌肉瞬间膨胀将伤口堵住,这份感知让倒刺带来的二次伤害成为不可能。
爆吼一声,波动在这里扩散,无数的钟乳震荡、碎裂着,碎片撞击在地面在空气中泛出了有如石击湖面的波纹,它冲了上去,爪锋挥舞于空气中留下了破空的压痕。
又是一番苦战,不过随着它逐渐适应这样崭新的感知,渐渐连鲁斯提夫身上的一些隐蔽起来的创伤也显现在意识中。
鲁斯提夫突然感觉到自己所面对的压力剧增,外骨骼下的软体组织在被一次次重击中逐渐麻痹,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要灌注数倍于之前的意念才能挥舞出同样力道的斩击。
还可以再进一步,那坚硬的躯壳上面有着无数的小点,那里是甲壳上肉眼不可见的冲击节点,上面由无数更为坚硬的骨质网络相连接,正面受到的冲击会被这些节点网络分散到全身所有部位来承担。
刹那间数爪和镰的碰撞,突然其中夹杂了一声不和谐的脆响,随后鲁斯提夫被直接拦腰拍成两段。
传说中的怪物已经倒下,然而却已不能代表自身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证明了,它转身离开了鲁斯提夫还在挣扎着的残躯。
终于它来到了一个水烟渺渺的湖泊,苍青的小岛笼罩着淡淡的薄雾,站在岸边,将掌伸入水中,在它意识中,无数的鱼群在惬意地游玩,在下方暗流缓缓地涌动,水草摇曳。
它要找的不是这个,而是更深,更深,更深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如太阳般耀眼的斑点,每隔数分钟就会闪烁一次。
那就是它要找到的最终对手。
回到了祖地,拍断了所有想和它竞争族长的大猫的腿,然后接过了脊杖,将那巨兽的牙齿打磨到了只有风铃的大小,然后用它的筋缠在了脊杖之上。
老族长在一个山洞中将传承的方式教授给了它,其中它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最后,老族长死了,和那些前辈们的干尸坐落在了一起,它承担着一族的精神传承在这个祖地落户,守护着这片净土,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每年大猫们都会将其捕获的野兽中挑出最无害,最肥美,最愚钝的部分作为它一年的粮食,放牧在这片巨大的盆地中。
每年冬天当它注视着那些生气勃勃的小孩子们时都会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胸膛中的戾气被那些天真的举动融化,它仿佛看到了自身的影子,它成为了孩子们最喜爱的老者,在整个冬天它都会将流传的传说和自己的人生经历化作寓言讲述给它们,那些年轻的父母们所无法获得的经验由它指导给这群小孩子,数年过去了,那些孩子们也长大了无法无天的大猫,它感受到了手中脊杖的重量。
可是,安然地度日子偶尔短时间没有问题,然而它可是曾今最强的大猫啊!它的野性在呼唤着战斗!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它的皮毛已经臃肿,水波对面的那个身影什么时候这么萎缩了?
大猫们抱有着眷恋和尊敬成为了它的枷锁,表情本不生动的它无法表述自己的忧郁,一次次地强行压着心中的欲望用温和的声线讲述给新生儿们,在心中它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挑选出新一任的族长,这样它就解放了。
然后新族长死了,老死的。
它木然地将脊杖收回,然后再次挑选出新的族长。
新族长又老死了。
可是这时还没有出现能够力压一族的强者,每个家伙都在用鼻孔看着对方。
所以它又把脊杖收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巨大的牢笼中,等待着那承接权杖的强者。
冬天过去,大猫们回到了各自的领地,它面无表情地盘卧在这巨大的石坑中,看着这些被放牧在这里的愚痴走兽们在眼前乱窜,内心在狂怒,有种不顾一切冲破这里的冲动,然而不能这么做,因为它承担着‘渊’的过去,不能这么撒手离开,那股无形的铐链拴得它喘不过气,无时不刻挤压扭曲着它的内心。
现在,它胸膛中的戾气在这一连串的虐打中不断释放!狠狠地将那个还留有着心跳的家伙砸到了地上!
虽然还没有新的族长选拔出来,它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生灵能够带给它这么大的满足!
它觉得有了这个玩具它能够再多等个几年。
“哈哈哈!再给我撑得久一点啊!不要就这么死了!”
老者大笑着,将小家伙一次次抽到岩壁上和地上。
那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生命所能达到的底线了,这幅臃肿的外貌下有着一个比这扭曲百倍的灵魂,比任何大猫活得都要久的老者将其从时间中所得到智慧用来的无数打击技巧施加到了小家伙身上,此时的小家伙口鼻溢出的鲜血已经流溢到了脚尖,四处洒满了它的鲜血,小家伙被它捏在掌心中的手臂,骨骼已寸寸断裂。
这当然是捏断的,如果不捏紧点如何尽兴?
老者已经忘了把小家伙当礼物的想法,它现在只想玩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