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之后的小家伙站起来将身上的皮背心脱了下放在积雪上反复揉搓,附着在上面的冰因为体温而融化了,渗透到皮毛的冰水紧贴着脊梁骨那真的是爽到爆了,刺激太大现在的小家伙他还享受不来。
里面的水分在挤出来之后被积雪吸收,多揉搓一会儿之后便能变得干爽起来。
这里是山脉的深处,在没有风脉的地方熙熙攘攘有些许的植被覆盖,在这大片都是岩石裸露在外的山体作为主流的植物是苔藓一类,半青半黄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地憔悴,风脉吸走了作为土壤的尘沙,没有让它们能够立身的根本,夹杂着少数被子植物,它们的根茎盘踞在岩面上只有极少部分的根须能够钻进岩缝里成为整株植物的支点。
然而就算是这样严酷的环境它们的根茎依然肥美得让小家伙直流口水,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薯块儿不知道是用了多少时间才长成了这幅肥硕的样子,被风沙打磨地伤痕累累的表皮斑驳得即使扔在土里也会融洽无比得融为一体,然而这积年的甘甜香味却从那粗糙的表皮之下缓缓地渗透到了空气中。
小家伙的动作灵巧如猴子在岩壁上和如履平地一般将蜜薯连根拔了出来,隔着表皮也能闻到的香甜。
好吧这是建立在它的灵敏嗅觉之上的,于数公里外察觉到被厚厚表皮覆盖下的香甜薯肉。
对小家伙而言并不难,这里没有其它的杂味,就像白纸上的红点一般鲜艳。
突然间小家伙瞳孔一缩,将薯类扔到了一边,匍匐在地上身体紧绷,如箭在弦上。
“喂喂,别紧张,我不会吃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小家伙看着高高的岩台之上,十多层楼高的岩缝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头毛发像枯草一般驳杂的虎兽,上犬齿暴露在外边差些许就超出了下颚,看它的外表应该是白虎一脉的远亲,激素分泌的状态和成年动物有很大的差别,有一股幼兽特有的气味。
这应该是和小家伙一样被它的父母丢在这里让它来看星星的,毛发上有些许爪痕一样的凹槽,看得出来它的童年也过得并不轻松。
本来以为遭遇相似的两个幼兽会有许多相似的话题,然而这家伙的眼神却不敢让人苟同,垂涎,期待,带着一丝惊喜,却唯独没有和同等存在对话的那种仪态,体态贴近石壁,是在那处高地最省力的姿势,却不是最适合爆发的姿势。
那是一副看着食物的眼神。
“吃吧,你饿了吧?放心我就在这里不会靠近了,不要用那种看着坏家伙的眼神看我啦!”
果真在那之后便不再靠近了,那只小虎兽有些无奈地盘在了原地,似有些懊恼本身技艺不精被隔着几百米外就发现了踪迹。
然而小家伙并不罢休,眼睛紧盯着那只小虎。
这只小虎也不是等闲之辈,在发现小家伙一直盯着它之后一直在等待。
小家伙和它仿佛杠上了,一动不动紧盯着它,即便脚掌快要和地表冻上了也没有丝毫要挪动一下脚步的迹象,最后等得不耐烦了在被小家伙一直看着的情况下将浑身上下的毛硬生生来回舔了三遍!
于此同时当然小家伙也看着它舔毛舔了三遍。
干枯分叉的皮毛硌地这小虎兽的舌头都秃了然而那家伙仍瞪着它!
好家伙!
这头小虎只好掉过头去彻底隐没到了岩石后面,用听觉来捕捉那个家伙的动静。
很快在它缩过去之后在下面便响起了黏糊的咀嚼音,小虎长舒了一口气,将全身心放在了下方的回音上。
蜜薯很香甜,如果有其它动物吃下去了的话味道会连带着肉一起变得更香甜!
饥肠辘辘的小虎兽比小家伙提前了一段时间来到了这里,同样被它的母亲放在了群山的边际,它比小家伙还要更加饥饿,胃酸在空荡荡的胃袋中荡漾,咕噜作响的肠胃一阵阵绞痛着,尽管蜜薯的味道很香甜但是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吃掉它。
它只吃过奶和肉类,路边的花草在它眼里和石头一般是一类物品,石头一样的死物是能够入口的吗?
它不知道,没有将植物吃进嘴里的经历,在它想要动口尝一下那鲜艳花朵的时候被它的母亲教训了一顿,怒斥那是食物们的食物,是最低级的东西,它们这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怎么可以争抢食物的食物?
吃这些东西的家伙,它的母亲统称它们为食物,理所当然食物就仅仅是食物,不具备威胁,食用蜜薯的小家伙连敌人都算不上。
吃吧吃吧吃吧,你吃饱了之后就再让我也吃饱吧!
小虎兽又忍不住舔了舔掌心,结果麻麻的舌头让它一脸便秘地放下了爪子。
咋就忘了刚舔地舌头上的小齿都秃了,怎么手贱又举起来舔了?
话说这香甜的味道真是厉害啊!真不知道裹上了这蜜汁的血肉会多香甜...
“谁?哪个家伙?!”
一颗石子碰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这只小虎的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一声稚嫩如猫虎合鸣的吼声于半山传开。
没有任何东西不管是左右还是上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条小裂缝上的石台只容纳地下它一个。
难道是风?
小虎兽有些拿不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颗普普通通的小石子的落地声响在它的心神中却好似炸雷一般。
咕噜的腹部又开始闹腾了,强行打断了它的思绪。
还没好吗?吃得也差不多了吧?既然吃饱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张开嘴舔了舔嘴皮,小虎的眼中出现了兴奋嗜血的煞气,向着下方瞥视了一眼。
怎么可能?!
下方空荡荡的,没有那家伙的身影,可是那咀嚼声分明地指示它就在那个方位!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