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动了动,此时扎伊克斯的嗓音如同从枯木中发出的一样。
在山崖下,那东西已经盯上了它。
扎伊克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这如同冰冷的刀刃缓缓划过脊梁的压迫感...
“瑟你快走!叫狼来帮我!”
瑟一听到扎伊克斯的指令后撒腿就跑,不一会儿一声声狼嚎遍回荡开来。
听着瑟的脚步越来越远,扎伊克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凝重地看向那里,还未见面就有如此恐怖的压力,这可是重来没遇到过的大敌,不过自己可不比以前了,现在的我...
额...
那是...
扎伊克斯看见远方缓缓走来的身影,那魁梧的身体,那双瞳散发的毫芒似乎在皮肤上留下了无数道伤痕,扎伊克斯瞠目结舌。
(嗷?是他!是来找我的吗?终于想起我了吗?等等等等我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啊!躲躲..躲起来,嗷!这荒山野岭哪里有地方躲啊啊啊!不行!这副样子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和它见面!上天啊!为什么你不把瑟皮毛的光泽分我一半!为什么我最近没有分出几分钟来保养皮毛啊!为什么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啊啊啊!糟糕糟糕糟糕...)
扎伊克斯疯狂在心中怒吼,趁他还没上来的短短几十秒心跳瞬间突破三百大关,直奔四百而去,顶着俩红眼睛视线将这满是裸岩的石坡扎了一遍又一遍,向前狂奔从不回头的时间都似乎被它拖慢了下来。
没一会扎伊克斯遍站在了扎伊克斯刚才停留的地方,四周那充斥鼻腔的狼骚味说明那家伙一定还停留在这里的某处。
那就没关系了。
“你身上的味道和那些垃圾的味道有些不同啊,那我说的你应该听得懂吧?前几天我新上任的地形勘测员弥的亲属被一只狼给杀完了,你知道是谁吗?说出它的名字,还有所有吃了它们的肉的狼的名字然后你就可以滚了,还是说屠杀了弥所有的亲眷的狼,就是你吗?”
安静,除了风吹动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有。
白虎的脸皮抽了一下,这么不给面子?
“咳咳,我再说一遍,你知道那个杀了我的人的家伙在哪吗?”
...
自己在这里吧嗒了半天没有半点回应,如果自己这大半天都在对着空气说话岂不是很尴尬?
“装死?那就一直装下去吧!”白虎眼睛一瞪,厚厚的皮毛掩饰住了微红的脸颊,一巴掌拍到地上,顿时大地都微微震动了一下,抬起来时掌下的岩石布满了裂纹。
然后继续拍下,抬起,再拍下,白虎乐此不疲地不停地拍击着,轰隆隆的掌击声如雷鸣一般。
山石不断抖动着,大地似乎隐约发出了呻吟声,起初是一些碎石滑落,紧接着便是大面积的山体滑坡。
这种力量简直丧心病狂!哪有找不出敌人直接掀桌子的?你不考虑一下你自己跑不跑地出去吗!
白虎拍完之后遍在无数的落岩中碾转着如同下楼梯一般轻松,看来现在发生的这件事完全在它的意料之中,庞大的身体在此时发挥出来的惊人灵巧性对比起之前那惊世骇俗的力量就如同刚刚在抡大锤的汉子此时却绣起了女红一般让人辣眼。
看着娴熟的样子这事儿没少做。
等滑坡结束后白虎一脸神清气爽地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大地,然而许久之后,既没有飘散出来的血腥味,也没有东西一边骂娘一边逃难,这让白虎犯了难,以往的对手在它用了这招之后不是被压在乱石中死就是被撵出来然后被它拍死,或者咬死,还从来没有第四个选项出现的时候。
“奇怪,没道理啊,难道我真的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久的话?可是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味道没理由跑得了这么远啊,这味道明显没有向着别的地方飘走啊!难道真的不在?可是这味道的主人肯定在附近啊,这气味...”白虎喃喃道一脸失落,看起来打击不小。
“味道!味道!味道不停地说个没完味道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啊啊啊!我可是泡地皮都脱了一层了怎么可能还有味道?”扎伊克斯在白虎背后愤怒地叫出了声,现在的它对味道两字无比敏感,特别是从白虎口中说出更是字字扎心,终于彻底忍不住爆发了。
“...臣卜木曹!”
受惊的白虎全身的毛鼓胀起来硬生生地将整个白虎的体型撑得大了一节,想也不想一巴掌向着后面糊了过去,堪堪从趴在后面的扎伊克斯头顶上挥了过去,打在崩塌了一半的岩壁上。
...又是一轮塌方,这一次就没那么轻松了,站在崩塌的岩面下想要躲避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白虎狼狈地爬了出来,被翻滚的烟尘呛得一时是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不利索了,半晌,怒吼声响彻整片山地。
“那个混蛋呢!别给我说你死了!你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
(这么...这么将我放在心上吗?有点害羞啊...)
白虎对着天空嗅了嗅,更怒了,绕着圈将这一地乱石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出来啊!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身上的味道浓地我喷嚏都要打出来了!”
“都说了没有味道!我洗了好久的!”
“臣卜木曹!”
一巴掌糊向背后,但是打了个空,背后什么都没有,白虎感觉周围阴风阵阵,脊背发凉,回想起它刚才所说的话,想了想。
“你说你洗了澡可是你身上的味道浓地都化不开了啊。”
“真的吗?”那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就是这里!
砰的一下白虎又打了个空。白虎吞了吞口水,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它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让人爪麻的对手,到现在为止它连对手的相貌都不知道。
“呜呜呜,我再去洗洗...下次肯定没有味道了!”声音远远传来,这会儿功夫就跑远了。
“等等等等,不要走啊!那谁...”
“扎伊克斯,我的名字扎伊克斯。”话音在白虎耳边响起。
“臣卜木曹!”
白虎毛发直竖,下意识又是一巴掌糊了过去,什么都没打中,心脏砰砰跳地飞快,这大白天毫无征兆地出现连个人影都没有实在让人惊悚。
惊魂未定的白虎四处张望,四周仍然空空荡荡,连棵小草都没有,那从耳边响起的话是怎么回事?
“那您的名字是什么,能否告诉我呢?”一样还是从耳边响起。
白虎心中窝火无比,用这种方法喊出自己的名号那是多窝囊?怒吼一声对着身边狂乱挥舞着爪子,就算隐形的只要被它擦个边就是重伤。
山崩地裂在白虎这里成了形容词,然而——
“...我是北地苍猿森林之主渊风。”白虎木然地说道,周围大半的山能塌的大半都被它打了个遍,如果能将扎伊克斯随便什么地方弄伤它便能根据血的方向判断位置,然而愣是连一点皮都没擦破,甚至如果它伤害到自己的话自己的血液侵染到它的爪牙也可以根据这个判断位置,对方躲了半天也是一爪子都没有打过来,白虎彻底没了脾气。
“苍猿森林?我记得不是一直新猿王的地盘吗?你居然没有受伤吗?”那声音带着惊讶。新猿王武力可比老猿王更胜一筹,可以说是子承父业的典范,当初老猿王是自主让位的,虽然过了巅峰时刻却余威依旧,现在的苍猿森林可以说是双倍的强大,周围有大片大好的地盘,无论哪个都比面对两个猿王要好得多。可是渊风怼翻了它们还可以跑这么远出来撒野,是太自信了吗?
“当然归我了,怼翻那两个家伙我当然——只受了小小一点伤。”刚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白虎眉飞色扬地说道,只不过说道小伤的时候眉毛抖了抖。
猿王双打不要太爽,就算其中一只它都要小心再小心才可以摆平,那猿王胡萝卜粗的手指和苹果一般的指关节杀伤力可是相当强大的,猿类的手背本来应该布满毛发,而猿王的所有关节基本上都被磨平了表面,有种抛过光的感觉,是那种可以弹爆小石头的强大,新猿王身体状态全面巅峰,颇有几分白虎见谁都可以冲上去平a的气势,老猿王眼光老辣下手扪阴险,专门抓空子抽冷子,打着就是见不着血的阴招,最最重要这俩家伙是父子长得居然还差不多,打起来混乱的气息根本没法分辨地出来,时不时交换位置,本来动作大开大合的对手猛地画风一变,猝不及防之下另一边的家伙就死缠烂打过来,白虎脸上挨了不少拳,牙齿都松了几颗。
结果就不用说了,白虎顶着两猿铁拳的狂轰滥炸狠狠将巴掌往这两家伙身上拍瓷实了,互相伤害,两猿固然没气了,白虎在那短短一瞬间也是断了好多骨头,还有许多看不见的内伤淤青。
这回才受伤没多久就出来混,结果是白虎有些后悔了,它觉得自己应该把伤养好再出来算账的。
“然后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地形勘测员就被一个家伙干掉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它翻出来。”白虎说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无法庇护领下居民的领主会被认为没有能力,刚成为领主的它怼翻两个猿王可是受了不轻的伤,这时候有人找茬也是一个大问题,它不能忍受威信被质疑,单枪匹马地跑出来寻找罪魁祸首。
“什么!您居然受了伤!那些混蛋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那声音情绪波动幅度突然变得非常大。
“???”白虎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渊风大人,我现在立刻将这群混蛋斩草除根,敢伤害...”扎伊克斯气冲冲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走远了。
“?????”白脸一虎懵逼,发生了什么?
受伤的是我吧?为什么比我意见还大?
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怎么叫住它,我该怎么解释呢?
突然虎目一瞪,斩草除根?那可全部是我的班底啊!
“等等!等等!你还没说谁将弥的家眷们放翻完了啊!还有你敢动它们我就拍死你!”白虎追着扎伊克斯,或者说赶紧向着自己的地盘跑去,这家伙如果想要干掉几个人就算它也拦不住啊!
“为了达令!被拍死又有何妨!”扎伊克斯的声音从远方渺渺飘来,甚至感觉得到那股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味道。
嗯?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达令?一虎白脸懵逼,突然回过神怒吼。
“嗷!不准对它们出手!我班底就这几个了啊!”白虎的声音好似带着哭腔,它冲到猿王面前可是将苍猿森林的底蕴杀了个大半,大小猫就这两三只了啊!人都没了叫什么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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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扎伊克斯默默地看着月亮嘴角微翘,那只可怜的狼哼哼唧唧地躲到某个地方默默养伤去了,扎伊克斯也没心思去管它,背后又窸窸窣窣起来,扎伊克斯嘴角抽了抽,刚回忆到关键时刻就被打断,向后看去,六只狼对着它微微俯首。
“你们这个月所有的鸡腿都没了。”扎伊克斯黑着脸说道。
“???”群狼懵逼,齐刷刷抬头看着它一脸不敢置信,虽然鸡腿没了还有其他肉没什么大碍,但是突然这么一茬是怎么回事?
“看我也没用,速度这么慢脚步声倒是响亮,再看,再看下个月鸡腿也没了!”
“还有最近所有一切大小事情都交给冬蜜,我有重要的事。”说完之后跑掉了,六只狼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无奈。
“话说这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吧?”
“自从小主人消失之后大姐便在不停地游荡在那片沼泽中,这回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没想到又要一个人。”
“...哦对了,别想着偷吃,我会悄悄地看着你们地...”
扎伊克斯的声音突然在几只狼中间响起,毫无征兆,顿时在月亮底下多了几个跳地老高的毛球。
“一惊一乍地,看来你们还差得远啊...”扎伊克斯的声音渐渐模糊,看样子又走远了。
然而这几只狼仍然僵在原地,身上的毛发被撑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不知道谁缓缓地吐气声,几只狼终于放松下来。
“这种能力太犯规了吧?”一只狼抓狂地说道。
“是啊,话说不管谁都会被吓一跳地吧?”另一只狼附和道看样子是万分赞同。
“...你们太天真了,大姐现在还在我们身边呢!”一只狼默不住声,突然悠悠开口道。
那两只狼顿时全身一颤,紧张地看向四面八方。
然而什么都没有,再过了一阵,那突然爆出惊天大料地狼开口道:
“好了,现在是真走了。”
“哇!你厉害了不少嘛!”“你怎么知道大姐就在旁边?”“有你的啊,刚才我说的啥大姐听到了吗?”...
所有狼纷纷惊奇地看向那只发现了扎伊克斯踪迹地狼,争先恐后地向它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我用来诈大姐的,万一在的话呢?”那狼得意洋洋地说道。
...众狼一脸看渣渣地眼神看着它。
白虎没有回到自己的大树,这里离家还是有些远了,先找了个比较清澈的小池,将小家伙扔进了泉水中,如同涮羊肉一般搅合了几下,这一路叼着它那污血混着烂泥的味道可将它恶心坏了,它可不想将那些血污吞进肚子里,太倒胃口了,涮涮味道可能会好一些,拎出来的时候小家伙的确干净了不少,湿漉漉的头发将那些血槽遮掩了大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如同陷入了睡梦中一般。
白虎嗅了嗅小家伙,这下就好入口多了,傍着水将小家伙搂在怀里,长又宽的舌头将小家伙舔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翻过面来继续填,就像对待烤肉架上的烤肉,刷完一面,换一面继续刷,乐此不疲,舌头上的倒刺软软地,虽然动作粗莽但是接触时却软绵绵地耷拉下来,没有划伤小家伙的皮肤,反而非常的柔和,暖烘烘的毛发渐渐将温暖传递到了小家伙身体上各个角落,微微紧绷的眉宇间不自觉透露出的痛苦渐渐化开,凝重的线条在白虎的舔舐下渐渐柔和下来,身体蜷缩在一起向着白虎的怀里靠去,渐渐响起轻微的鼾声。
清晨,白虎抖了抖睫毛上的露水,两个大大的眼袋吊在外面,哈欠连天,脑袋毫无自觉地一点一点,突然一声划破天际的雀啼惊醒了白虎,一个激灵,白虎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天空,这么快就早上了?
首先是对着将吵醒自己的小雀怒吼,看着无数惊慌失措的小雀飞向天空,其中一只惊慌地一头撞在树干上打着旋落在地上,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看看周围的环境一阵迷糊,我怎么到的这里?
虎躯一震,急忙向身下看去,眼皮直抽抽,事不关己地看向旁边,反正还会再长出来的不是吗?
白虎看着小家伙,刚才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有影响到它,这熟睡的样子想必还要睡上一会吧,果然舔了一夜之后看起来小家伙顺眼了许多。
不过这也不是你赖床的理由啊!
“吼!吃奶了!起来嗨!”
一双肉爪子将小家伙rua啊rua,然后继续rua。
半睡半昏迷的小家伙就这样被折磨醒了,浑身无一处不是又酸又涨,好像身体被拆了一遍踩了一遍然后又被粗暴地装了回去一般,看着白虎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在熟睡时被吵醒此仇不共戴天!
仇恨值max。
如果不是身体被按着地的话他肯定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好半天将小家伙喂饱,打了个奶嗝仰面倒在地上,脑袋上的伤疤被白虎舔地只剩下一些血印,留下的污垢连着血痂被舔舐了个干净,加上白虎残留的一些口水,至少没有了感染的风险,只要多休息就可以痊愈。
不过显然白虎不会让它好过,再次将它按在地上rua了又rua,美其名曰帮助消化还有复健疗程。
森林中不断响起小家伙嗷嗷的痛呼,其中时不时响起让人牙酸的咔嚓声,那是关节脱节的声音,每次响起时白虎就会用巧妙的手法将其揉了回去,然后折磨下一个地方,磨炼着小家伙的筋骨,以它富有营养的母乳加上小家伙旺盛的生命力,可以轻轻松松将留下的暗伤愈合地不留后患,挖掘小家伙的潜力。
下一次去什么地方呢?白虎rua着,心思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手上的动作没有因为小家伙的惨叫慢上丝毫。
看它样子目前连兔子都没法干掉吧,算了,先去串门吧,饿了,这次去哪个地方蹭饭呢?
奄奄一息的小家伙不知道它险险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