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人的损失,高诚不心疼。相比起七万大军开始,九牛一毛。若是折损千把人自己都要悲痛欲绝的话,那日后还怎么打仗,怎么争霸天下。
张横之死,确实有些可惜了~
“张将军为国捐躯,本将稍后便上疏请奏。此外,将其子送到冀城,可与某家妻弟为伴!”
高诚想了一下,略带伤感,与帐内诸将说道。
一向与张横交好的李堪,心中感动,当即拜道:“末将替吾那侄子,谢过君侯!”
高诚的未来,李堪还是很看好的。年纪轻不说,又深得陛下厚重,早晚必居庙堂之高。
而其妻弟,自然指的是冀城姜氏嫡子。那姜氏放眼天下,或许不显。可若是放到凉州这等荒僻之地,也是一等一的世家。
唉~总好过自己这等无家世,无背景之人强的多。张兄故去,自己又岂能坐视其子踏上吾等老路?
在血肉横飞的沙场上,奋力搏杀,披伤无数,只为封侯拜将。
“嗯,李将军与梁将军也早些回去,好生休息。将卒军心,本将另遣他人安抚,莫要担忧!”
“多谢君侯!”
随着李堪、梁兴二人离去,帐内不少人都逐渐散去。
唯独夏育留了下来。
挥手示意阎行出帐守护后,高诚目视夏育,轻声说道:“夏兄,吾等相识已是几年?”
夏育颔首,略为作思,回言:“君侯平江夏后,西入川蜀,聚兵葭萌关。自此,末将与君侯相识。”
“此后平黄巾,入凉州,君侯旦有所命,末将未敢不从!”
“那夏兄缘何如此?”
“某只想知道君侯,到底想要做什么?”
高诚怔了一下,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夏兄多虑了。”
夏育神色未变,看不出心思变化,只听其叹了一口气,说道:“子明,老夫如今已四十有余,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此时帐内仅有吾二人~”
“既然夏兄追问,某便与之言来。”
高诚脸色一正,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伸,继续说道:“夏兄有所不知,陛下心忧关东士族久矣。”
“还记得吾等自广宗归洛吗?那时,若是按高某之略,便是放弃凉州,严守关中。等待皇甫嵩剿灭张宝余孽,南下西进。再责州郡兵马汇聚,合十万兵、二十万与羌贼决战关中。”
“但陛下不许,放弃凉州,关西士族的实力就会被削弱。骤时,关东士族声势更甚,更加无所忌惮。这才有本将出兵凉州之举,为的就是保存凉州世家力量,对抗关东士族。”
“现在陛下在朝堂已是形势大好,只需要再多多削弱北军中的世家力量。陛下便可执掌北军军权,加上洛阳宫卫,重整朝堂,必能再创盛势。”
“那凉州、关中、巴蜀壮勇,又是为何?”
夏育听了,心中半信半疑,实在是如今高子明的势力太大了。巴蜀壮勇两万,关中壮勇一万余,凉州壮勇三万。
又吞并了北地精骑四千,汇聚其原先部曲,也有六千精骑。
听其号令者,不下六七万之众。
造反应该不大可能,高子明向来聪慧,不会行如此之举。反倒是拥兵自重,割据凉州、关中,未必不可能!
“没有这些壮勇,吾等汉军早就败了,关中早就被边章杀红了天了!汉军,已经不是原先的汉军,已经不是那个一汉当五胡的汉军了。”
“看看今日后撤之际,北地边军,乃是天下可数之锐士,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郡国之兵?若是被边章打下长安,大汉帝国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夏兄,汝莫非还以为大汉帝国还是那个四海升平的大汉?看看吧,黄巾余孽、世家大族、各地刺史,还有几个人忠心耿耿。”
“而吾等手中的军队,就是陛下的刀,杀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