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章居所出来后,李文候便再度找来了北宫伯玉,并将与边章所谈话语尽皆述与。
“大哥,您相信边章?若是进入三辅,吾等退路很可能会被高子明截断。其部虽然多是步卒,可若驻守要道,吾等难矣。”北宫伯玉皱着眉头,劝说着李文候。
这一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反倒不如三军占据凉州,时不时入三辅劫掠来的安全。
李文候点了下头,口中却是说着相反的见解:“伯玉,今日某也是因边章所言,才得感悟。吾等兄弟二人起兵反汉,已是跟大汉势不两立。”
“至今,虽多得所胜,可并不代表吾等便安然无恙了。论到守城与攻城,吾羌人能比得过大汉?”
“比不上,所以吾等更要一鼓作气,杀入三辅。大汉历经黄巾战事,中原腹地没有三四年时间,恢复不了元气。若是能再将三辅之地打烂,汉人定会后继无力。”
“只要战事长久坚持下去,大汉朝廷一定会撑不住。别忘了,它的腹部,可是还有黄巾余孽,以及许多人都在谋图起事呢。”
北宫伯玉认真听完李文候的话,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摇头示意:“大哥,大汉腹地虽然起事不断,可多是一些战力低下的农民军。便是势如黄巾,起于八州,尚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平定下来。”
“其余者,哪还有张角兄弟三人的声望。他们在汉军兵锋之下,支撑的时间怕是更短。”
“不然如何?正所谓一鼓作气,值此大胜之机,咱们若是败不了汉军五万精锐,就算是据守陇县,也不过自掘坟墓罢了。”
见北宫伯玉还是死性不改,李文候不禁恼火起来,大声吼了一句。
“这……”
北宫伯玉苦笑一声,看李文候心意已决,只能拱手一礼说道:“既然大哥心意已决,小弟自当随往。”
李文候盯着北宫伯玉看了一会,幽幽说道:“不,伯玉。吾与边章、韩遂二人率领大部兵马杀入三辅,汝领一万精骑驻守大震关。”
“若那高子明来攻,汝便退兵向北,或是直接回金城,莫要与那高子明纠缠。哥哥战事旦有不利,就全看兄弟汝了!”
“嗯?大哥怎出如此不利之言,吾等数万骑兵,想要击败五万步军,易如反掌!”
“听哥哥话,切记,莫要与那高子明作纠缠!”
李文候说完最后一句,转身朝着侧室走去。北宫伯玉看着那雄厚的背影,心中酸苦难言。
次日一早,五万羌骑以及两万步卒,尽皆出城,再度进入城外军营。
陇县在羌军退出之后,彻底成为了鬼城。
大震关方向的一万羌军步卒,也整军待战,时刻候着大军赶来。
羌军如此大的动作,自然避不过汉军斥候的眼睛。
消息很快传到高诚耳边……
高诚召来诸将,一群人围着與图,探讨着羌军的打算。
“君侯,莫不是这李文候想要发兵攻打吾军?”
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的杨衡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沉思的高诚。
对于羌军的战斗力,杨衡现在突然感觉胜算不是很大啊。尤其是陇县城外,那一连二十余条尸路。
那可是活生生用人命堆出来的路啊~
夏育眯着眼睛,直接否定了杨衡的看法,说道:“不会,吾军据有坚营。羌军若来攻,必然死伤惨重。李文候攻打陇县兵力损失十有六七,断然不会再取强攻之策。”
“未必没有可能,其若是以步军与吾等对垒,游骑清理吾军斥候。再责骑兵断吾粮道,日久之下,吾军必败无疑!”
张任盯着地图,徐徐道来。
一直未曾发话的高诚,突然说道:“李文候没有那么长时间,吾军粮草足以支撑二三月。短时间内没能击败吾军,北军一到,李文候便会前功尽弃。”
“那这李文候整顿全军出城,是作何打算?”
“权且不知,或是游击他处,或是围困吾军营。”高诚拿捏不准这李文候的意思,喃声道了一句,冲着诸将又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斥候尽皆出动,给本将死死盯住羌军。”
“一旦有什么动静,立即来报。还有,命令三军将士枕戈待旦,甲不离身,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