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们问秦九问题时,秦九准确笃实的回答。
“谁的剑威力大?”
“‘道天剑’程巨阙。”
“谁的剑最快?”
“‘第九剑’秦九。”
没错,子房的剑威力不是最大的,同样也不是最快的,但毫无疑问,他的剑可以飞。
倘若酒疯和尚与周德兴再多问一句“谁的剑可以飞。”
秦九的回答也必然会令他们满意“子房。”
秦九离开了天龙寺,在途中碰到了黑子。
那个用一柄木剑打跑了十几个山贼的疯子。
黑子不是真疯,他只是有点一根筋。
因此,当秦九遇到他时,黑子的第一句话不是打招呼,而是问道“你是山贼?”
秦九当然不是山贼,他只是个过路人。
秦九很好奇眼前这位黑脸汉子,还从没有人用这样奇怪的语气问他这样奇怪的问题。
“我叫秦九。”秦九回答。
“秦九?”黑脸汉子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从来没有,他看到了秦九手中的折扇“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山贼。”
“我不是山贼。”秦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他不直接回答,不代表他承认了。
“我也觉得,你应该是个读书人。”黑子点了点头,秦九的穿着打扮,确实像个读书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落地秀才。
“我也不是读书人。”秦九笑道,他只是喜欢穿成读书人的模样,这样在别人眼里他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有文化的人,当然有文化的人不是靠装出来的,因此秦九常常装不像。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黑脸大汉疑惑。
这大汉不只一根筋,而且不会说话,哪有将人比作东西的?
可秦九依然笑嘻嘻的看着他,他总是对奇怪的人很感兴趣。
“我是一位剑客。”秦九看了眼黑脸大汉手中的木剑,连道。
“剑客?”黑脸大汉上下打量着秦九“你连剑器都没有,怎么说自己是剑客?”他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木剑“我才是剑客,你刚才看到了吗?我一个人打跑了十几个山贼,就我一个人啊,我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就会成为有名的剑客。”
秦九一直听他说完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区区赶跑十几个山贼,就说自己是成名的剑客?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你那柄木剑可以吓跑别人,却不能致人死命。”秦九道。
“吓跑他们就够了,为何要致人死命?”黑脸大汉疑惑。
秦九摇了摇头“倘若只是山贼强盗,你这么做也还说的过去,可哪一天有一个人只为取你性命而来,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单凭一柄木剑,如何杀人?”
一个真正的高手,别说是木剑,即便手中拿着短棍也一样可以杀人,秦九自然能做到,但他明白,自己可以做到的事不代表别人能做到,黑子虽然用一根木剑赶跑了一众山贼,但他的剑法顶多到初级阶段的顶点,在想往上提升还得需要名师指点。当然,秦九就是名师。
“怎么会有人来杀我?我又没招惹他?”黑子道。
有些人的骨子里天生就有卑微低贱的种子,别人不去招惹他,他反而会来招惹别人,想通过这样卑劣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实际上这样的行为更加说明了他们的无能,可就是这一简单的道理,这类人永远不会明白。
“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如此。”秦九笑道。
黑子似乎也有些信了,“你见过这样的人?”他说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
“见过。”秦九回答了他最后的答案。
黑子的剑术天赋不错,他追随秦九练剑十年,在这十年中,他随秦九游历了大半个江南,看遍了江南的烟雨风景,听过了江南的奇闻轶事,这期间他还认识了两位生死之交,柳州书生叶仲与西域刀客托儿图。
黑子对江南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若不是京州举行皇会比武,黑子才不愿意拜别秦九,远赴京州,他宁愿在江南开宗立派,享受后半生的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