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也觉得自己如此行事，难免冒失。但脱口而出的言语他也始料未及。连笑道“在我家乡，女孩子这个年纪就该嫁人了。”

看着他的笑容，丫头的脸更加红，更加烫，连迅速低下头，嘴里嘀咕“你家在寒霜谷……”

江辰道“是啊。”直起身子，颇为自豪，似乎面前站着的以不是小丫头，而是一个与江辰同龄的对手，江辰朝面前拱手，目光如炬“在下寒霜谷剑宫弟子，江辰是也。”

丫头笑嘻嘻道“你师父是谁呀？”

江辰道“尘寒道长。”说到这，才低下头去看她，眼中都是复杂色“自从上回剑宫大劫，我被师尊送出寒霜谷后，很多年都没回去了。”

“有些想念？”

两个并不很熟的忘年交没成想还会交谈甚欢。江辰不会哄小孩，说话总是会的。他指着檐下的两个凳子，笑道“我们去那坐着说。”

丫头点了点头，很快跑到檐下，抬头望去，只见江辰府邸的房梁上，挂着一只空荡荡却很干净工整的鸟巢，丫头奇怪道“咦？鸟窝？”

江辰道“等春天到了它们就会回来。”

凝结的气运在江辰府邸显现，如同金色阳光般温暖，然而这气运却是透明的，只能隐隐感受到，却看不到。冬至后，家家户户都尽量少出门，太冷。也只有江辰的府邸显现出了不同于此季节的蓬勃景象。

木龙椅，雕琢腾空游龙，栩栩如生。龙生五爪，腾云驾雾，神气浩荡，却有眼无珠；金桂叶，芭蕉般大小，甚至比芭蕉还要发，却少神韵，死气沉沉，如同布置摆设；火漆炉，用来烤火最合适不过，但若说再有这什么更高深的成就，简直比登天还难；水纹池，冬至后，池水结成了冰，巨大的冰块与水池融为一体，刀砍斧剁，纹丝不动；红糖土，据说可以吃，江辰还没试过，怕涩着舌头。

五行具备，却都有缺陷。

小丫头自然看不出这些门道，可她却能明白，有百凤朝鸾的地方一个是个好去处。“鸟儿们都去南方了，等明年开春才能回来，那时这里应该会很热闹吧。”

江辰抬头看着工整鸟窝，耳边仿佛听到了一阵阵热闹的叫声。

“到时候你可以来玩。”

丫头摇了摇头，本该愉悦的氛围却莫名有些低沉“明年若是和平年，应了江少卿的话……”说到这，丫头侧过脸偷偷瞧着江辰“那时候，爹爹就该让我嫁人了。”

江辰一怔，勉强笑道“别听我刚才瞎说。”

小丫头目中闪着泪花“没瞎说。”话音刚落，便将头低下似有似无将泪擦去。

许久，江辰都不说话。丫头抬起头，只见那俊郎青年盯着鸟窝的眼神都似乎发生了变化，他的声音不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沙哑“想嫁吗？”

“不想。”丫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江辰点了点头“如果明年还是和平的，我去和你爹说。”

丫头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星，突然阴暗的氛围仿佛照进一丝光亮。

“如果他不同意呢？”

“这府邸是朝廷的封赏。”江辰终于说出了实话“你知道为什么少陇长卿官职低微，却很受尊重吗？”

本不该参与政事的丫头摇了摇头，江辰这话等于放屁，丫头怎会知道？

江辰淡淡道“因为少陇长卿是朝廷特派官员。”他顿了顿，目光果真如炬，低头看着丫头，轻轻的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蛋，声音温柔“你爹若不同意我就把这朝廷送的鸟窝给拆了。”

丫头听后，眼中闪着点点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