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一天的刘夜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之上。
看起来这是一座老屋,最起码也得有上百年的年头,老屋四壁是以黏土和秸秆混合后的土坯建造,只是现在已经是墙皮脱落,变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多处都露出黄色土坯内的秸秆毛毛的一片片。
从头上的几个不甚大的窟窿上可以看出,屋顶则是芦苇为里青色瓦片为表辅以石灰粘合,一条弯弯曲曲的大梁从中堂横穿而过,一排排四四方方的椽子严丝合缝的和大梁契合在一起共同支撑住了屋顶。
木料的材质已经看不出来,因为不管是大梁还是椽子都被烟熏的黑漆漆的,上面还悬挂着或多或少的蜘蛛网。
“啊,好痛!!”这就是刘夜醒来的第一感觉。
本能就朝胸口摸索了一下,不好!东西没了!!
现在刘夜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稍小的粗布衣衫,他原来的那套衣服去哪了?
那里面可是有着它最看重的东西,母亲的那支木簪,还有缝在衣衫之内的功法,至于银钱之类就远远比不上这两件东西了。
情急之下继而想翻身而起,想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找寻自己丢失的东西。
但身子微动第一感觉就是痛,全身上下哪里都痛,尤其是胳膊和退,钻心的痛,霎时间脸上就疼的沁出大颗大颗豆大的汗珠,额头更是青筋暴出。
不敢再稍动,刘夜只好压下翻身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这让他想起当初在王家村中了山匪三当家毒掌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眸子中忽然放射出一股慑人的杀意,仇恨的心痛感蓦然压过身体上的疼痛,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浑身的疼痛感才有所消退,就这片刻功夫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就已经被浸透了。
缓过劲的刘夜虚脱一般睁开眼四周打量,经过尝试也就能转动一下脖子还行,其他稍大点的动作简直是要他小命,脑子现在也是蒙蒙的,不过转头之间他也把室内的事物看清楚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衣衫,就在自己床头外侧的一张木桌上,而且破洞已经被缝补好了,就连皮囊都在,被放在叠好的衣衫之上,刘夜努力的伸手在衣衫某处摸索了一下,这才安心下来。
东西还在,好在被人追赶的过程中刘夜努力防护,没有使此处破损,不然的话必然会生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看来救他命的人也是位德谦之人,要不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是主人有意使他安心的。
既然人家已经君子岸然,他也就不急着收起来了,再说他现在情况也不太允许,就开始打量屋里的景致来。
这虽然是座老屋,但是空间还蛮大的,算是标准的三间瓦房,居中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的是一些杂物,八仙桌后面靠墙是一座石质茶几。
茶几之上的墙面上张贴着几幅古画,左侧两幅上面画的好像是戏文里面的内容,上面都是些穿着戏袍拿着花枪的人。
最右侧则是画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霓裳为衣,飘飘似仙女下凡。
女子手中拿着一根玉箫,引秀颈朱唇附于玉箫之上,双眼微闭好似演奏着一曲仙乐,刻画的尤其传神,尤其是女子侧身端坐于一条青龙之上,更显女子出尘之意。
这三幅古画都是极为老旧,有些地方还破了几处,加上烟熏落尘,上面的颜色都已不再鲜亮如初,如屋顶一般还挂了些蛛网。
再往上就是一块匾额,褐色实木为框,深绿色漆面为里,上面的图案由于刘夜的视角过于扭曲看不清楚,但依稀是花鸟吉祥的图案。
同样是灰扑扑的,就像长在黄色土坯之上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刘夜已经看出这是一座堂屋,也就是坐北朝南的主屋。
屋内中堂往外就是堂屋西间,大半被两个柜子挡住,最右侧应该是衣橱,因为一扇门内层层叠叠放着被褥和衣衫。
居中为储物柜,储物柜分为上下结构,上层无门有框,里面是一些碗、盘子和小碟子,下层双门有锁,锁环为蝙蝠状。
两个柜子左侧为一个大约有一丈左右的过道,再往左就是炉灶了,所以此处的颜色最为漆黑,包括上方的屋顶,黑灰色就是以此为中心朝四周扩展。
再往里是一张木桌,木桌后面则是一张窄床,地面上还有一双小鞋,睡在这张床上的人应该还是个孩子,这就是堂屋西间刘夜所能看到的了。
至于他所在的东间就比较简单了,竹床床头旁一张旧木桌,木桌对面靠墙处有几个土红色的陶缸,尽头则是一张供桌,上面有香炉牌位,应该是供奉先人之处。
整个堂屋的靠门地上摆着几把老旧竹椅,还有一个圆桌,应该是这家人的饭桌,饭桌腿脚处是一张破渔网,渔网旁还有个竹筐,框内是一些晒干的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