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男子一怔,用极低却足以让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念情?忘情?这是你的愿望,还是反用其意?”
“天意之下,他日自知。”月白衫男子的眼中闪过异样神采,显得如此深邃,深邃得让人觉得仿佛他早已预见了什么,或者说他因为看到了什么所以试着改变什么。
听到这句话,角落里的红衫少年皱了皱眉,而银甲男子却是抬头看向那升腾的火焰,自语道:“这所谓天意是不是就在这烈焰中?”
旋即,银甲男子又看向月白衫男子,略带哀伤地说道:“念情是他的真名,以后,他还是叫忆染吧。”
月白衫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哀色,轻轻点了点头。
******
几个时辰后,笼罩整座城池的烈焰逐渐熄却。天空昏暗,只在几处闪着淡淡的微光。
城外不远处的山崖上,红衫少年赫然迎风而立。只不过原来抱在手中的剑却是背负到了身后,而他的怀中则多了一个襁褓。
红衫少年看了看远处的雁城,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苦着脸,撇撇嘴道:“得,还得我来当苦力。”
旋即,他摇了摇头,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跃向山下。
******
雁城的城墙上,银甲男子站在一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绣着偌大“楚”字的猩红大旗下,眺望着红衫少年曾经驻足的地方,默然不语。
他的身旁,有一文士打扮的青衫男子,似乎因为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看起来忧心忡忡、踌躇犹豫的样子。
银甲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淡淡道:“北玄,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
青衫文士叹了口气,道:“我的心思,你难道会不知道?只是我也知道,你一旦做了决定,便很少有人能改变,哪怕是我也很难。”
银甲男子大笑,拍着青衫文士的肩膀道:“知我者,莫若北玄也。”
“得了,别奉承我。你还是想想此事如何瞒过陛下吧。”青衫文士苦涩一笑,没好气地挥挥手道。
银甲男子闻言瞬间安静下来,异常坚毅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为这孩子争一条活路。”
******
大楚延煌六年,楚西收两襄,南掠吴越,北伐灭燕。以燕都雁城一役为节点,在伐灭燕国的烈焰中,楚国国威大振,与秦、蜀三足鼎立,史称“延煌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