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说过,这个二皇子薛仁越,就是在那一次被斩首的。
伪秦国君。
当年,西秦和大唐大战未艾,薛举突然阵前暴毙,他的大儿子薛仁杲又兵败被抓。
那这位留守后方的二皇子薛仁越,当然就是登基继承皇位了。
对上了。
”薛定南,伪秦太子、赵国公,薛仁越长子,年十二,查无实职……
薛镇北,伪秦陈留郡公,薛仁越二子,年五岁,查无实职……
薛广仪,伪秦广平公主,薛仁越之女,尚在襁褓……”
西秦虽然建了国,但实际控制的只有陇右一地。
可这位西秦国主却把自己的宗室子弟,一个个都封了齐、晋、赵等等,这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的王公。
而这些王公们,又一个个被砍了头,成了刀下鬼。
王乎?
亡乎?
赵寒思考着,洛羽儿继续往下念:
“……
薛解,伪秦左翊卫府大将军,薛举二弟,年四十一,掌左厢营兵、宫禁宿卫……
薛洪,伪秦左备身府大将军兼太子左卫率,薛仁越府臣,年三十六,掌千牛御刀、侍从御驾左右……
薛朋义,伪秦秘书省秘书监,薛举内侄,年二十,掌……
宫鎱,伪秦内侍省内侍,年三十,掌……”
“停。”赵寒道。
“怎么?”洛羽儿道。
“薛氏宗室的名表念完了?”
“恩。”
“那从这个‘宫鎱’开始往后,就都是那些‘假死’的西秦将官了。
宫鎱,内侍,年三十。
宫鎱……”
赵寒喃喃着这个名字,回忆着什么。
“孔原?”洛羽儿道。
赵寒点头:
“‘内侍’,就是内侍省的头领,阉宦的大头目。
这个宫鎱当年三十岁,到今天就是四十六岁。身份年龄,都和孔原非常吻合。
但要确认是他,还需要证据。”
“那太好了,”洛羽儿道,“咱们刚刚看过《百官传》,要不,再查查里头有没有这宫鎱的记录。”
“有,卷三,宫姓列传。”
赵寒道:”裴大人修史,以隋为正朔,西秦为伪国。
所以对西秦官员的传记,他并不依常规按官职大小,而是一律按姓氏排列,以视鄙夷。
西秦的‘宫’姓人等有做传的,都被他放在了那一章里了。
卷三,第三十二页第十九章,宫姓有传记的共九人。
宫鎱,排在第九。”
洛羽儿看着赵寒。
这家伙刚才就是随便翻了翻而已,怎么他就全记住了?
“瞪我干什么?”赵寒一笑,“查查吧?”
洛羽儿又翻开了那本文册。
宫鎱的记录很简单,只有十三个字。
“薛府家臣、府事总管出身,性静笃,面有创瘢。”
性静笃……
面有创癜……
孔原那个恬静的样子,还有他的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
都对上了。
“是他!”
洛羽儿道,“这宫鎱,就是孔原!”
孔原,是“人头鬼案”的受害人之一。
而他又是当年,被唐军“斩首”的西秦将官里的一个。
是那位内侍省内侍,宫鎱。
这就说明,赵寒的推断是对的。
当年那些被”斩首”的西秦将官,确实就是假死。
他们就像孔原那样,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十六年来隐姓埋名,一直潜伏在上邽直到今天。
然后,就突然被那个再次现世的“恶鬼”,吃了头。
这可是个案情的,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