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只有半人高,而这谷里又找不到一个侏儒人。
它几次和我们相遇,都是突然出现又消失,没有任何出手害人的意思。
我屡次施法,也感应不到半点鬼气。
这绝不应该是,一个害人无数、鬼力蛮横的厉鬼,应有的表现。
所以,我不得不重新思索,这高昌厉鬼的身上,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这个害人凶手,是不是另有其人。
我就这么想啊想,直到我在浮云斋,看到了那股紫色妖雾。”
“说起这个,”徐柳氏微嗔着,“也怪人家昨晚没有安排妥当,让寒哥哥您受累了。”
“不累还挺舒服的,要不再来一次?”
“……”
“于是我就知道了,还有另外一个凶手的存在,紫雾妖物。
凶手有两个,厉鬼和妖物,所以才能同时出现害人。
可是,厉鬼的化生和它的种种古怪,还是没有解决。
直到后来,我在院子里,看到徐继贤留下的血书,还有卧榻上那幅‘鬼画符’的画,我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明白什么了?”
“那个所谓的‘高昌厉鬼’,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
“是么?”
徐柳氏饶有兴致,“血书奴家看过,那画的内容也听你说过,上面可都没说谁是凶手。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
赵寒神秘一笑,“就不说了。反正这高昌厉鬼究竟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要说此人是个杀人凶手,那除非脑里有坑了,您说是吗?”
徐柳氏媚笑不语。
赵寒继续道,“既然知道了凶手不是厉鬼,那么凶手的人选,就只剩下了紫雾妖物一个。
在浮云斋门前,我亲眼看到壮年法师的尸首上,有妖雾散去。
这就是,妖物杀人的直接证据之一。
其次,大胆的一个无意之举,帮了我大忙。”
“你说那个光头小和尚?”
徐柳氏掩嘴一笑,“那小师父身高腿长,人长得又俊俏,这身上的‘功夫’一定很好。
只可惜,肚子那儿有些胖了,压着人不舒服呢。”
“你可别当他面这么说,不然他会拍肚子的。”
“他怎么帮的你?”
“鼻子。”
“鼻子?鼻子怎么了?”
“鼻子它闻啊。”
“……”
“它闻啊闻,闻啊闻,竟然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同时闻到了同一种味道——咸鱼死老鼠。
第一个,是昨日屋里,那个“二师兄”的尸首。
第二个,是昨晚浮云斋门前,那三具法师尸首。
开头我也以为,大胆闻到的是尸臭。
可就像羽儿说的,死亡时辰不足,尸臭根本还没散发出来。
而大胆的鼻子可不是一般人的,他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有错。他一定闻到了什么,旁人闻不到的特殊味道。
尸首上的紫雾,奇臭,怪笑。
还有那副怪画,上面画着的那棵,长着七个大果实的大树。
对面还画着个人,对着树手舞足蹈。
这几个线索一旦关连起来,我马上想起了,当年在某本书里读过的一个故事。
许多年前,某个西域古国里,一个杀人无数的妖物的故事。”
徐柳氏俏眉一颤。
似乎赵寒这句话,触动了她某根心弦。
“而大胆闻到臭味的第三个地方,也正好印证了这个推断。”
“什么地方?”徐柳氏似乎很期待。
“就是那个装贡品的大箱子。
那就是个空箱子,我闻过,除了点朽木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可大胆在那里头,也闻到了咸鱼死老鼠,和那些尸首一样,还非常浓烈。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一定有某种东西,曾经在那箱子里和那些尸首的身上,都出现过。
臭味就是那东西留下的。
那么,在四具不同的尸首身上都出现过的东西,除了杀人凶手之外,还能有什么?
所以,答案就在眼前。
杀了那四人的凶手,曾经在贡品箱子里呆过,而且呆了不短的时间。
所以才会在箱子里,留下了和被害人身上一样的,恶臭。
所以那箱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照夜七星紫罗兰’,而是那个杀人的紫雾妖物。
而这个妖物,正是我在书里读过的,那个来自西域的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