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么话、请尽管说来,李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大人。”
赵寒道,“当初,在下和羽儿、无惧三人一路南下,将要进入扬州的时候,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一群水贼。
他们扮成了铁匠,想要截杀我们,还想生擒无惧。
可其实,他们要抓的不是无惧,而是太子殿下。
他们认错人了。”
李希愚点头,“此事,法师您已经跟李某说过了。
您想问的是?”
“大人……”
赵寒的语气淡淡的,神色却有些凝重了起来:
“那群‘假水贼’,是不是您派去的?”
这句话,正如晴天里,一道当头的霹雳。
一时间,这个无风无雨的书房里,突然一片寂静无声。
当初,在那个小镇上,那群自称“水贼”的修士、假扮铁匠,把铁匠铺里的其他人都杀了。
他们还想杀了赵寒等人,活捉姜无惧。
最后,他们却被赵寒等人打败,还全部身亡了。
当时,赵寒对这群神秘人物的来历和动机,还有过一番猜测。
可后来就来了扬州,投入了沉船案里去,那小镇上的事,也就渐渐好像被忘记了。
那为什么,在这个大战前的关键时刻,赵寒却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提起了那群看似无关的“水贼”来?
而且,他还问李希愚,那群人是不是李希愚派过去的?
那群远在城外小镇的水贼,和当时还在扬州主持大局的李希愚,怎么会有任何的联系?
而这些,又和眼下的沉船案、还有扬州大战,有什么关连?
李希愚听了赵寒的话,却没有丝毫的惊奇。
“不错,他们是我派去的。”他淡然道。
“为什么?”赵寒问。
“奉命而为。”李希愚答。
“奉谁的命?”赵寒再问,“是长安城里,那位王爷的命令么?”
“正是。”李希愚答。
这些话的背后,句句都关乎着,那一场正在大唐朝堂上进行着的,波诡云谲的“夺嫡之争”。
可两人一问一答,淡然而没有半点犹豫,就像两个互相信任的忘年好友,在说着话。
赵寒说的“长安城里的那位王爷”,指的当然就是那位传闻中,想和太子争夺东宫之位的,四皇子越王、李泰了。
“其实之前,”李希愚道,“李某早就从长安那边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将要亲临扬州,要利用这桩‘女鬼沉江案’,对李某不利。
本来,李某一身清净,也不惧怕诽谤陷害。
可长安城里的那位,他却说,清者自清,奈何水浊。
我虽无犯人之意,可如今人要来犯我、还是准备周全,若是任人鱼肉,那恐怕难逃覆巢之危。
必须反客为主,早做准备。
他的命令是,让我想个法子,让太子到不了扬州,同时破坏他手下那帮人的图谋。
李某深知,太子乃大唐皇储,千金之躯。
纵使他有些什么企图,可李某身为大唐臣子,又怎能对他做出不良之事来?
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李某若做了,又如何对得起皇上的厚恩?
但长安城的那位所言,也极有道理。
李某虽然不惧他人陷害,可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了长安的那位,也受人诬陷。
那李某,岂不也成了罪人了?
这两边为难之下,李某彻夜难眠、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才想出了一个计策来。
那就是,先派人假扮水贼,在半路上拦住太子,把他扣押下来。
随后,李某再带领官军,假称把那伙水贼剿灭了,救出太子。
这样,李某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保护太子周全的名义,把太子暂时留在我的手中。
这样一来,太子的那些手下、比如杜松云等人,就会有了忌惮,不敢对李某下手了。
等李某把沉船案侦破了,再亲自将太子安全护送回京,并当面向皇上,说清楚所有的案情由来。
这样一来,那些人的图谋被打破,太子得以周全,长安城的那位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某这趟扬州的差事,也就算是圆满了。
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