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问:“原来她们是同胞孪生姐妹,一个叫金凤,一个叫金鸾,无怪面貌如此之像!”
金母怒声喝道:“住口,当年先师原本想令你我二人分领东西崆峒门户,后来是你自己不识廉耻,假借老身之名,勾引闻野鹤,触犯门规,我只要你离开崆峒,已经宽恕了你……”
“哈哈!”金鸾忽然仰大笑,道:“金凤、你真是蛇蝎居心,当年是你,只下了一次山,就把闻野鹤勾引上了,人家对你一片痴情,你却爱在心里,为的是怕触犯门规,当不了崆峒掌门,才不敢拿出真心来,害得人家在山下苦等,几次把我错当了你,我是一番好意,才劝他离去,死了这条心。
恰巧被你看到,吃了飞醋,因嫉妒成恨,在师父面前进谗,师父面前我已经解释清楚,不料师父死后,你就以此为借口,逼我离开崆峒,我自知武功不如你,只好忍辱下山,没想到事隔六七十年,你还怀恨在心,诬蔑于我,你才寡廉鲜耻,灭绝人性。”
两人已经是八九十岁的人,居然把五六十年前的桃色纠纷,在双方徒弟、徒孙面前互相指责不休。
聂沧澜突然想起,今晚在石窟中放出来的长发老人,不知是不是她们口中的那个闻野鹤?
金母冷冷一哼道:“老身知道,你今晚是来找闻野鹤的,不错,他就被老身囚禁在后山。”
现在聂沧澜证实了,石窟中放出来的白发白须老人,果然是闻野鹤!
金鸾冷笑道:“你囚禁闻野鹤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今晚我是为我徒儿找你讨公道来的?”
金母冷然道:“你徒弟关我什么事?”
金鸾怒声道:“我徒弟许兰芬,当选西凤状元,你自号西凤,自然犯了你的忌讳,八个月前,你派两个徒弟下山,到处追查许兰芬,要把她带回池,我因她已列我门墙,自是不容有人欺侮,教训了你们两个徒弟,是因为她们目无尊长。
没想到她们居然把这笔帐记到许兰芬的头上,趁许兰芬每三个月回家探亲一次,竟向她暗下毒手,你还算是一派掌门吗?”
聂沧澜听得心头猛然一跳,许兰芬遭了毒手,不知她有没有性命危险?他一念及此,忍不住朝金鸾身后一名青衣女子手中抱着的人望去,心想:“不知会不会是她?”
金母愕然避:“老身几时对你徒弟暗下毒手?”
金鸾厉声道:“不是你,就是你门下徒弟干的了。”
金母道:“何以见得?”
金鸾冷笑道:“崆峒武学中,有一种先师认为太以阴毒,告诫门人不可练习,你却偷偷练成的是什么功夫?”
金母道:“你的是透骨阴指?”
聂沧澜心中暗道:“自己曾听南山老人过。当年师父曾伤在金母透骨阴指之下,金母也被师父一记星掌击成重伤。师父也过,当年他老人家还没练成紫气神功,连太清真气也抵挡不住,是极厉害的旁门阴功,透骨阴指惟有紫气神功,可以把它化解于无形。”
金鸾怒声道:“你终于承认了。”
金母道:“透骨阴指是崆峒武学,老身身为崆峒掌门,练成本派武功,何足为奇,但许兰芬决不是崆峒门下所伤。”
金鸾道:“你这话有谁相信!”
金母道:“老身不是,就不是,用不着你相不相信。”
金鸾道:“好,那么你倒看,除了你们,普之下,还有什么人会使透骨阴指的呢?”
“应该没有了。”
金母抬目道:“你叫她们把姓许的娃儿抱过来让我瞧瞧。”
金鸾道:“你能救她?”
金母道:“透骨阴指击中人身,阴寒入骨,无药可救,所以先师要告诫门人不可练习,但老身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中了透骨阴指?”
金鸾哼了一声,回头吩咐道:“你们把师妹抱过去,让她瞧瞧。”
那抱着许兰芬的青衣少女,依言一直走到金母面前,才把裹在许兰芬身外的一条棉被打了开来。
聂沧澜站立较远,他不好走上前去,但凝足目力看去,只见许兰芬双目紧阖,脸色苍白之中,好像隐隐笼罩了一层黑气,气息十分微弱,心中不禁为之恻然!
金母伸出手去,拿起许兰芬的手腕,按了一回脉,脸色凝重,缓缓的道:“她果然被透骨阴指所伤。”
金鸾问道:“是不是没有救了?”
金母道:“普之下只有练成九阳神功的人,替她打通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才能有救,但九阳神功失传已有百年之久了。”
金鸾朝那青衣少女喝道:“你把师妹抱回来。”
她等青衣少女退下之后,目光一抬,厉声道:“很好,金凤,那你就交出用透骨阴指击伤我徒儿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