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福也送上酒莱。荆溪生接过酒壶,给两人杯中斟满了酒,然后在自己杯中也斟满了,道:“道长请尝尝,这是敝村酿制的,足足有十年陈了,在下敬二位一杯。”
醉道人喝了一口,砸砸舌头,点头笑道:“果然好酒,贫道以醉为号,看来应该搬到凤翔来才是。”
荆溪生忙道:“道长能够搬到凤翔,那真是太好了。”
福哥陆续端上菜来。
荆溪生道:“今晚太仓促了,荒村市远,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道长和聂少侠多多担待,请随意用吧!”
醉道人呵呵笑道:“荆大侠太客气了,这许多菜做得色香味俱全,还没菜,贫道以醉为号,好酒也喝,最差的酒也喝,平常只要一盘卤水花生就足够下酒了。”
聂沧澜站起身,举杯道:“在借花献佛,这杯敬荆伯父的。”完一口喝干。
荆溪生连:“不敢。”也喝了一杯,道:“聂少侠,请坐。”
这时荆月姑、冯珍相偕走出。
醉道人笑道:“二位姑娘辛苦了,快请坐下。”
冯珍道:“我才不忙呢!只是帮二姐做下手罢了。”
荆月姑站起身敬了醉道人、聂大哥,冯珍也敬了荆溪生、醉道人,自然也要敬聂大哥。
这一席酒,自是喝得宾主尽欢。
聂沧澜喝上几杯,还不在乎,两位姑娘可就喝得玉颊生春,红如胭脂,三人装了饭,先行吃毕。
只有主人荆溪生还在和醉道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最后主人喝醉了,醉道人本来逢喝必醉,自然也醉了。
一宵过去,第二早晨,大家因昨晚多喝了几杯,自然起来得也迟了。
两位姑娘家起得虽也迟了,但一个早晨,客房门前已经来过两趟,因醉道人和大哥都没有起床,也就不敢惊动。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这是第三趟来了,两人房门依然关着,听不到一点动静。
两位姑娘未免心里有点嘀咕,她们知道醉道饶脾气,喝醉了可以睡上三三夜,但大哥决不会酣睡不醒。
冯珍可是急性子,早就走近房门,举手叩了两下,娇声叫道:“大哥,你还没醒吗?”
她叩得虽轻,房门却应手而启!
冯珍回头笑道:“你看,大哥不是起来了吗?”一面叫道:“大哥,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我和二姐这一趟已经是第三趟了。”
随着话声,脚跨进房去,目光一注,发现床上被褥叠得好好的,却不见大哥的踪影了,心头微微一怔,回头叫道:“二姐,大哥人呢?”
荆月姑跟在她身后进来,自然也看到了,心中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道:“大哥不在房里,可能出去了。”
“啊!”冯珍忽然轻啊一声,道:“二姐,快来,大哥的枕头下面好像压着一张纸呢!”
急步朝床前走去,果然从枕下抽出了一张纸来,低头看去,不禁失声道:“大哥他走了。”
荆月姑深感意外,急急问道:“这纸条是他留的,些什么呢?”
冯珍随手把纸条递了过来,道:“大哥也真是的,要去找南山老人,也不和我们一声。”
荆月姑接过纸条,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愚兄和醉道长去找南山老人家,最迟不出十,即可回来,二弟、三弟可在荆府等候,勿念,愚兄聂沧澜留字。”
荆月姑道:“原来大哥和醉道长一起走的。”
冯珍道:“我看醉道长是和大哥约好聊,不然哪有这么凑巧,去找南山老人,也用不着瞒我们呀!”
荆月姑道:“我想南山老人家可能住在一处深山里,不欲人知,否则大哥不会不告诉我们的。”
冯珍道:“就是嘛,连紫云岩我们也去了,南山老人住的地方,有什么好故作神秘的?这都是醉道长在故作神秘,当道士的,都喜欢故作神秘。”
荆月姑道:“三妹,你怎么可以这样醉道长呢?”
冯珍道:“难道我的不对?昨我们来的时候,他不是也故作神秘,还和我赌脚程呢!”
醉道人和聂沧澜夤夜离开了荆家庄院,黑夜之中,聂沧澜只是跟着醉道人走,两人展开身法,一路奔行,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醉道人忽然舍了大路,转入一条径,这样又走了两三里。
这才来至一座庙前,聂沧澜抬眼看去,那被风雨剥蚀的横额上,依稀可以辨认是“三官堂”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