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熊廷弼接手辽东残局时,最怕的不是敌强,也不是兵弱,而是御史言官的牵制。
现在,他的担忧终于成真。天启皇帝上位后,朝廷中主张速战的一拨人,声称看不惯熊廷弼的防御战略,指责为龟缩战略。他们要的是战争的结果,而不是为战争做准备。
“爹爹,既然朝廷已经准许了您去职,那咱们还是早些离开吧!”熊嫣然看着父亲心灰意冷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劝说道。
熊嫣然是熊廷弼的小女,年方十七,长得文文弱弱,小家碧玉的,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之女。
一旁的熊廷弼长子熊垗珪也是连忙开口劝道:“是啊父亲,您在这辽东苦寒之地坚守,换来的不过是几纸弹劾。咱们回湖广去吧,反正朝廷已经同意了您的去职了。”
“不,就算要走,为父也要走得清清白白,这里该是怎样的景,得要朝廷派人来调查清楚才行。”熊廷弼闻言却是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坚定的说道。
“父亲,孩儿以为黎兄说得对,新帝初立,朝中言官正是需要表现的机会,而遭小人污蔑的您,正是他们针对的对象,就算朝廷派人来此调查,无论如何,父亲您都会是罪浮于功的。”熊垗珪见状再次劝道。
此刻听到自己儿子提到黎安军,熊廷弼坐下后问道:“对了,那小子呢?”
熊嫣然闻言脸一红,有些害羞的回道:“回父亲,黎公子已经回去连云岛了,他收到他父亲的信件,说是西南可能有变,他不放心,准备回去了。”
熊廷弼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你们也收拾收拾,待为父再给朝廷写一道奏折后,咱们便顺路跟着他一起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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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吴洋急匆匆的找到黎安明,禀告道:“少爷,奢崇明派其婿樊龙和部将张彤,领兵两万,于今出发前往重庆了。”
“什么?消息属实?”黎安明闻言一惊,问道。
吴洋点了点头,道:“属实,这是永宁和泸州传来的消息。”
“还有什么消息吗?”黎安明又问道。
“除了已经派出去的两万人马外,永宁宣慰司还在厉兵秣马的准备着,其中有两万人在往遵义方向移动。”吴洋回道。
“再探!”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道:“另外,给我盯紧永宁的一举一动!”
“是!”吴洋应了一声后便转下去了。
黎安明也急急忙忙的找到黎文海,说道:“父亲,他们已经动了,您这边是否已经提醒了?”
“唉,已经提醒了。”黎文海闻言则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那些官员却是不信,还斥责为父挑拨离间,破坏援辽大计。”
听到父亲黎文海的话,黎安明顿时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他们要找死,那就随他们去吧!”
“你确定这奢氏一定会叛?”虽然对自己的儿子信任不疑,但黎文海还是张了张嘴问道。这毕竟不是小事,事关西南数百上千万黎民百姓,他不得不谨慎。
黎安明闻言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回道:“孩儿确定,奢崇明已经派了两万人马北上,但永宁却还有数万兵马在,其中两万兵马已经剑指遵义了。”
“既如此,那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说着,黎文海起朝外喊道:“来人,擂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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