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筠墨点点头,他知道周恒担心什么,周恒在意的这几个人,全都在北山,尤其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能发生什么,他赶紧点头。
“北山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家,所有侍卫都在这里,苍老将军还带着禁军亲自坐镇,北山相比而言是最安全的,即便有什么人冲上来,这里也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倒是你只带着庞七还有苏五小姐,一定要谨慎些。”
周恒点点头,虽然心里害怕,不过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会让苏晓晓笑死,绝对不能怂。
“行了,我们现在就走。”
苏晓晓没废话,连门都懒得走,拎着周恒直接窜入院子中,庞七是个实诚人,既然现在是药童自然有个药童的样子,拎着箱子从楼梯快速跑下来。
周恒没废话,上了车,苏晓晓也跳上去,庞七坐在车辕上,抱着药箱,车夫扬起鞭子,朝着马匹抽打了一下,马车快速驶离。
在刚刚办公室的窗口,庞霄出现在朱筠墨身侧,朱筠墨脸上没了刚刚的轻松,带着担忧眉头紧蹙。
“霄伯,你觉不觉得有问题,我怎么感觉心慌慌的,一个多月了,没人传信儿让周恒进宫诊治,为什么今天让苏晓晓过来?”
庞霄摇摇头,“为何这样做,老奴不知道,不过京城看似乱糟糟的,外面流民四起,朝野也人心惶惶,五军营还派出禁军守护。
可实际上内,陛下并未有什么动静,太子那边仿佛掌控一切,可毕竟只是一个监国,没有诏书更没有圣旨,即便陛下不在,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当然除非诏书也准备妥当。”
说到最后,庞霄眯起眼睛,朱筠墨也一哆嗦,似乎想到什么更加忧心忡忡地看向窗外。
“那陛下叫周恒过去,难道是要做什么?”
庞霄摇摇头,声音再度压低几分。
“世子别急,王爷早有安排,你只要静观其变就行,老奴不便多说。”
朱筠墨一怔,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如若不是今天这个局面,恐怕霄伯还不会说,父亲难道也参与了?
这个想法让他一怔,随即脸色有些惨白,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抓住庞霄的手臂。
“霄伯你说实话,是不是父王也参与了,他想要帮谁?”
庞霄摇头,“世子别逼老奴,这个真的不能说。”
“不行必须说,让周恒进宫干嘛,你们做什么我不管,周恒是我唯一的朋友,绝对不能动他!”
庞霄脸上纠结的不行,赶紧拦住已经发疯一样要冲出去的朱筠墨。
“老奴说,别的不敢保证,王爷绝对不会伤害伯爷,具体让伯爷进宫是什么意思,这个老奴不知道,但绝对不会伤害他。
刚刚伯爷走的时候说得很对,北山的安防是重中之重,老奴觉着明天才是关键的一天,京城的戏也该落幕了。”
朱筠墨沉默了,庞霄说得他无法反驳,不过父王既然要来,似乎心里的担忧,少了一些。
宫门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马车停下,苏晓晓没有下车,只是将车门帘子掀开,掏出一块令牌举起来晃了一下。
门口的禁军赶紧施礼,没废话直接打开大门放行,更没有让他们下车,周恒撇撇嘴,这待遇真的是不一样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令牌这么好用。
周恒走神,不耽误马车的速度,行进了不多时,马车停下,苏晓晓打开帘子看了一眼,戳了周恒一下。
“到了,下车吧!”
周恒哦了一声,跟着苏晓晓下车,车夫留在原地,庞七拎着箱子跟周恒一步之距,三人朝着台阶上走去,周恒稍微辨认了一下,这里确实是养心殿外面。
走到门前,方纪忠已经等候在那里,一个多月没见到,方纪忠竟然所有头发都白了,那种雪白雪白的,周恒一怔,这是多着急上火才如此的。
“方公公,你的头发”
方纪忠摇摇头,脸上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朝着周恒躬身施礼说道:
“伯爷既然来了,那就里面请吧!”
周恒看了一眼苏晓晓,显然没有让她进去,那庞七是不是也要留在外面?
“方公公,那我的药童是否一起进去?”
方纪忠摆摆手,“伯爷先进去看看,让药童在门前等一下,如若需要其他诊治再进去不迟,至于苏五小姐还要去慈宁宫。”
周恒顿了顿,这时候反对毫无意义,进了皇宫还是要守规矩,不然别说是什么金乌教的人,就是老皇帝一个治罪,自己都担待不起。
想到这里点点头,跟着方纪忠进了养心殿。
不过在侧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庞七,庞七是明白人,赶紧摸了一下手臂,又指了指药箱。
周恒知道,那里面藏了姚铁匠给他打造的袖箭,可以连续发射的那种,这是让自己放心的意思,至于药箱不知道藏了什么。
周恒不安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一些,定定心神垂着头跟随方纪忠进入养心殿内。
身后的门啪嗒一下关闭,殿内不是十分明亮,只是书案的位置有烛光,里面的寝殿更明亮一些。
进入寝殿,方纪忠赶紧上前,压低声音说道:
“陛下,忠远伯来了!”
老皇帝略显虚弱的声音随即响起。
“哦,那就叫过来吧。”
周恒赶紧上前,这时候才抬头看了一眼,让周恒一怔的是,寝殿内竟然坐了不少人,有宁远候、卢平北、张炬勉,这个阵仗让他一惊。
这是要干啥?
这些人的架势,可不像是探望老皇帝,怎么看都像在商议什么大事,老皇帝脸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加蜡黄,坐在床榻边缘,腿上盖着被子,虽说入秋了天气没多凉,怎么看怎么觉得老皇帝快挂了。
方纪忠咳了一声,周恒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上前几步见礼。
老皇帝倒是没为难,只是朝着方纪忠摆摆手。
“赐坐,让周爱卿离着朕近一些。”
方纪忠送来椅子,周恒坐在靠近床榻的位置,这算是几位中堂的上手,他如坐针毡,椅子都没敢全坐上。
“陛下叫臣来,是希望臣给陛下诊治吗?那让臣给陛下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