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今天中午吃啥啊?”
“菜糊啊,还能是啥。”
在一幢幢木头、石头和茅草混搭着的破烂屋子边缘,一群衣衫破烂的妇女正在忙活着,其中就有瘦瘦小小的小狗子。
小狗子虽然叫小狗子,但她其实是一个小女孩,只是她常常会奇怪地四肢着地,黑黑瘦瘦的像一条小狗,渐渐地大家都不叫她那个拗口的原名了,都叫她小狗子。
问出这个问题的老刘头颓然地坐到一旁的石头上,顺手抄起一边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边:“咋又是菜糊呢,这菜不会又是榆树叶子吧。”
小狗子停下手里搅拌的木铲,双手叉腰,像一个小大人似的道:“哪能咋办,咱们命苦呗,在巴国是贱民,到了南唐又当奴隶。我都听矿上的大哥们说了,银矿快要采干了,可能要把咱们带到另一片铁矿上去,到时候连菜糊都不一定吃的上了。”
老刘头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这破地头连草都什么味儿了:“小狗子你这说得这么轻巧,就不怕以后没东西吃?”
小狗子费力地搅拌着她身旁木盆里面灰绿色的糊糊,小小的身体和大大的木盆在一块显得这么不和谐。
“那能怎么办,现在有吃的就看着现在呗,以后没吃的就饿死算球好了。”
老刘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狗子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乐观呢,还是悲观呢?你可知道我们的结局多半就是累死在这矿里面,像你这种小女孩等到长得有胸有屁股了,就往窑子里面一卖,最后一身病,死在街头咯。”
小狗子手上不停:“那也比你死的晚。”
“嘿,你怎么这么和你爹说话,不怕我揍你?”
“揍呗,反正你也不是我亲爹。”
“我……”
老刘头举起右手欲打,结果小狗子理都不理他,依旧在和卖相极差的灰绿糊糊做着斗争,老刘头见吓不到她,又讪讪地收回右手,随手摘了一片草叶含在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