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位赵婕妤,完完全全是靠的这把好嗓子翻的身。
最初,她不过是明光宫钟美人的粗使宫女,因两人是同乡,钟美人知道她歌曲小调唱的好,便常叫原身唱上几首,以解思乡之情。谁知好死不死,章和帝百年难得一遇到明光宫,偏偏入了他的耳,隔天就晋为宝林。不到一个月就升了婕妤。
钟美人好端端的皇帝没拢住,倒让身边人给钻了空子,心中自然不忿。而这赵婕妤本来也不会说话,亲自登门解释没解释通,没说两句就让人甩脸子晾那儿了。
赵婕妤下不来台,哭哭咧咧地就回了自个儿的住处,赶到晚上章和帝上门,三两句就给钟美人在御前挂了号,硬是把钟美人给挤出了明光宫。
袁宝袁喜和赵婕妤原本都是在钟美人的宫人,因相处的好,一朝飞上枝头倒也没忘了本,将她二人要到了身边,待她们与一般宫人自是不同,皇帝有赏赐下来,哪一次也没忘了分些给她二人。
明白了这层渊源,沈如意总算知道袁宝她们没大没小,满嘴冒胡话的根由。
只是也因着这一层,袁宝和袁喜话里话外自然是向着赵婕妤的,不管什么错都是别人犯的,她们的婕妤美好的跟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一般……
这话能听吗?
沈如意当时听完,浑身的鸡皮疙瘩前赴后继的往外冒,手脚都直哆嗦。对这些话的可信度,也大大打了折扣。
原身的白莲花属性她没看出来,倒是没少得罪人。
后\宫这地方僧多粥少,五十来个妃嫔就抢那么一个男人,一人一晚上不给皇帝算上周休也还要轮上两个月,本来就不大够分。而且,眼瞅着明年大选,一大波美人就要涌进皇帝,这个紧要关头居然宫女也要横插一脚,把皇帝给勾搭上了,于是就这么激怒了一众妃嫔。
如果说之前沈如意还有一丝丝怀疑掉进池里也许是个意外,那么在听完所有事情之后,她就完全排除了这种意外。
被整个后\宫孤立,背后又有不知名的人想要弄死她,在这样腹背受敌的状况下,她唯一可指望的也就章和帝了,他若是再舍弃她,她转眼就会被那些虎狼给活撕了。
现在,她唯一的依靠指望想要听她唱歌,她能说不吗?
沈如意突然间斗志昂扬,自从听说原身是靠这嗓子崛起的,为了不露怯,她便强拉着袁宝袁喜天天吊嗓子,学唱歌。
好歹练了半个月,总不至于连一首歌也唱不明白。
她咳了咳,轻启朱唇:“蒹葭苍苍,白露——”
“谁让你唱这个?”萧衍躺地上,拧眉打断她。不过是让她唱个歌,磨磨蹭蹭有半柱香的功夫。他还当她又练了什么拿手的,谁知还是个唱烂了的,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唱园有桃,前些天你不是唱过?”
园有桃,还有苹果咧!她不过是学了个原身常唱的应急,皇帝是真拿她当街头卖唱的,还点上歌儿了?
“陛下,”沈如意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呐呐地道:“妾身前些天掉池子里,之后脑子有些不大清楚……就唱这首,不行吗?”
“脑子不大清楚?说的好像你以前多清楚似的。”萧衍冷笑,撑着手肘半倒在地上,伸手往她脸上狠狠一掐,揪着薄薄的脸皮往近了扯。“你想让朕帮你出头弄谁?好好唱,别总是耍你那点儿小心眼子。”
“疼,陛下,疼。”
沈如意咝咝的直抽冷气,却连躲也不敢躲,小声猫叫似的道:“没告状,妾身是真忘了……陛下恕罪。”
萧衍让那求饶的小声音给刺激的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手就那么松开了。“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勾/引谁呢!?”
沈如意半晌无语,恨不得憋上一口老血喷皇帝那张醉醺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