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陈邻还在一遍遍地施展着新术法,这一门术法可以说是章清渏的独创,此前一直被用来给苹果树疏花。
“师姐,我们这招术法,就叫天女散花可好?”往日里疏花之时,陈邻可以一口气完成十亩果园的疏花任务,但面对这些尸蚊,他可真的难以轻松啊。
只六七次之后,陈邻就开始摇摇欲倒,还是一直留意着他的章清渏伸手将他扶了一扶。
“师弟先休息一会吧。”章清渏按着陈邻的肩膀,强行令他坐下。这两天一直在下着大雨,就是如今有无边无际的尸蚊遮档,还是有雨点穿过樊笼掉在两派弟子身上。陈邻往地上一坐,一股冰凉令他瞬间精神一振。
他此时不止法力不济,持续不断地以神识为这些尸蚊定位,令他的神识也遭到了巨大的消耗。这些都是可以补回来的,陈邻取出几颗单纹果吃下,想了想又取出一粒玄元丹服下。
话说,自一年前的乐昌之夜,陈邻已经很久没有服用过玄元丹了。但今日情况特殊,他必须以玄元丹庞大的灵气为自己补充法力。
至于神识,有句话叫闭目养神。只要休息一阵,他的神识很快可以恢复如初。
两派弟子向仍然无边无际的尸蚊发动着攻击,但他们中规中距攻击的间隙里,不时向正在盘膝打坐的陈邻看一眼。他们很清楚陈邻刚才立下了什么样的功劳。
陈邻的神识散开足足八丈,在这八丈之内如今的尸蚊少地可怕,便是有,也是被其他尸蚊挤进来的。
都知道尸蚊实力堪比凶兽,但不可能如凶兽那样产生灵智。它们不会害怕,它们只是对一些气味会产生本能的厌恶,以及对一些强大的存在产生本能的恐惧。
让元靖、史庸等见多识广的筑基都没想到的是,今日面对陈邻的连番攻击,这些尸蚊竟迟疑了。自陈邻换了攻击法,凡是进入其神识笼罩范围的尸蚊,全都身首异处地簌簌而落。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尸蚊就已经迟疑了,当陈邻又连续了六七次,这些尸蚊终于不再随意闯进樊笼八丈范围。如今两派弟子一板一眼的攻击,当真只是一些被挤出来的倒楣鬼。
因此,当陈邻盘膝打坐之时,恨不得青阳宗损失惨重的云初派弟子,也不敢指责于他。他们是心中有愧。
然而事情有变。刚才陈邻自密集的尸蚊群里看去时,他看到有另一群尸蚊正铺天盖地而来。这新来的蚊群可不知道樊笼有八丈禁区,它们从外围,将先到的这一群尸蚊拥挤着重临樊笼。
没了陈邻的神识,八丈禁区也就不复存在。纵然是被推搡着进入禁区,可尸蚊没有灵智,它们对修仙者血肉的渴望又是源自本能。因此只是稍作试探,见没了危险本能重新占了主导,蚊群又一次向着樊笼不知疲惫地发起了攻击。
这些陈邻已经不再意了,他的周身紫气翻涌,炼化的玄元丹迅速补充着刚才消耗的法力。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玄元丹就已经被他尽数炼化,并且转化成了属于他的法力。按说此时陈邻应该可以起身重新战斗了,虽然神识尚未恢复,但以术法斩杀尸蚊,为两派的尔虞我诈贡献力量却是足够。
陈邻没有起身,他有些心累。
自修仙开始,发生的一切种种,无不令这位曾经自负的历州大当家感到自卑。他的资质太差,差到陈芳要先让他有了修仙基础才敢将他夺舍。他孤陋寡闻。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乃禁灵之地,甚至还兴高采烈的投身于祭品中,主动为禁灵大阵献祭。他太自私,没有将外界的科举传回天坑,更是说出了“拔天下一毛以利我”的话。
所经历的这一切,已经令他陷入了自卑之中,他不得不强令自己要做善事行善举。青阳宗的安逸,更是令这种想法浸入了他的骨子里。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青阳、云初这两派,长达千年之久的互为盟友,在这次的任务里竟各怀着鬼胎。
小花的灵觉没有出错,因为小花知道,如果被尸蚊缠住,以陈邻的速度不可能带着他逃离此地。因此当尸蚊铺天盖地而来,小花就躲进了陈邻的衣襟里,学着驼鸟以为看不到就不会有危险。
陈邻不是小花,他恰恰认为看不到的才危险,比如他没有及早地看穿两派弟子的心思。
“史师兄、于师兄,我们当真要让陈师弟笑话吗?”两群尸蚊一起向樊笼猛冲而来,两派弟子又一次一板一眼地施术攻击,各种灵根施殿出各色术法,令这个雨夜看起来瑰丽神秘。
而樊笼在无数尸蚊的冲击下开始不断摇晃,尽管龙学疆持续的将法诀打出,但看着摇晃愈加剧烈的樊笼,两派弟子都知道樊笼的崩溃乃迟早之事,而将下来,他们只需在各自宗门法器的保护下,然后平心静气地看着对方垂死哀号。
“元师兄,我二人只想知道陈芳大长老是不是还活着!”史庸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如果被陈邻听到,他肯定要气炸了肺。
“史师兄,我以人格担保,我青阳宗大长老陈芳,他还活着。”元靖也被气地不轻,围绕着陈芳的死活,已经纷纷扰扰一年多了,没想到已经到了此时,自己的盟友竟也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且大长老的伤势已有好转,自去年六月到如今,已经数次召见陈邻师弟了!”元靖补充道。
“陈大长老回青阳为什么是偷偷摸摸?”于禁随意地甩出一道风刃,将一只尸蚊斩杀之后悠闲的道:“而且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见他公开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