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到了青阳宗还要领差事。
岩浆深渊里。
麻衣人盘坐的身影一晃,一下霎那竟出现在了玄诚子的身边。如果陈邻在这里,如果他看到麻衣人的相貌,一定会失声惊呼。
他会将这个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这个定论扔往天涯,此人,竟与陈芳长地一般无二!如果将麻衣人的满头黑发换成白发,那么此人真的就跟陈芳长地一模一样!
麻衣人目中有着浓浓的悲凄,一直盯着玄诚子手中的骨灰坛不见有其他动作,而玄诚子保持着恭敬,不论神色还是心里,都不敢有丝毫不城耐烦。
良久,麻衣人才伸手,从玄诚子手里接过骨灰坛。看着黑色粗陶罐上,一张白纸黑字草草制成的封条,上书:“恩师陈讳芳骨殖,弟子邻敬”几个稍显稚嫩而颇有韵味的文字,一双大手在骨灰坛上抚摸良久,喟叹一声,道:“告诉青阳子和子车哈,只要陈邻活着人青云古宗出来,此后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弟子遵命,师父仁慈。”玄诚子道。
“仁慈吗?”麻衣人依然看着手中的骨灰坛,神色里有些黯淡,道:“以堂堂元婴之尊,如此针对一介小儿,哪配得上仁慈二字。”
“师父,弟子深知陈芳于师父而言,意味着什么。”玄诚子的神色也有些黯淡,道:“陈芳,可是关系到我等元婴修士日后的出路啊。”玄诚子说的,是“我等元婴修士”!
麻衣人听得此言抬起头来看看头顶深遂的洞口,叹口气道:“我不是仁慈,我只是想看看,从禁灵之地出来的小子,将来可以成长到什么地步。”
“师父,陈邻的资质……”玄诚子不想打击自己的师父,但还是咬了咬牙,道:“实乃弟子生平仅见!”
“玄诚啊,陆玄诚。”麻衣人将目光从深遂的洞口收回来,叫着玄诚子的俗家名,看着他的眼睛道:“禁灵之地出修士,这本就是逆天之事。而刚才我隐隐看到,陈邻似已经是凝气五层修仙者了吧?”
见玄诚子点头,麻衣人道:“陈邻修炼至今,才不过四年时间。”玄诚子浑身一震,似想到了什么,只听麻衣人道:“你也想到了?我青阳宗有如此优越的条件,弟子要想修炼到凝气五层,不也要花至少四年时间的吗?”
玄诚子恍然,神情有些震奋地道:“听师父如此说,弟子也想看看这个陈邻,将来能走多远。而且,听陈邻说,他这四年来每日都坚持面朝东方吐纳打坐呢。”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麻衣人叹口气道:“先有东来经,后有青云宗。可青云宗早已分裂,而我青阳宗得东来经这么多年,又有谁真的捕捉到了那一缕传说中的紫气?”
“是啊,东来经开篇第一句就如此令人费解。”玄诚子道:“这句话在青阳宗,已经被解出了万种想法,可每一种都难以令人信服!”
“唉!”麻衣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骨灰坛,看着白纸上的那些黑字,似对玄诚子又似对陈芳的骨灰,道:“为师五百年前与一神秘人短暂交战一场,被其诡异功法生生剥离一缕元婴。待为师两百年后终于养好伤,却见那一缕元婴并没有消散,而是沉沦于轮回。”
“为师当时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却始终感觉不够成熟。”麻衣人抚着骨灰坛,道:“又两百多年之后,为师感觉寿元正在加速流逝,只好强行干预,将那一缕元婴渡进了陈芳母亲的腹中。”
麻衣人道:“陈芳,就是那传说中,属于我的身外化身啊。没想到,强行干预的后果,竟是那缕元婴从此灰飞烟灭!”
说着,麻衣人将骨灰坛抱在怀里,身形一闪重又回到了岩浆池中。玄诚子对着麻衣人的背影深施一礼,转身离开深渊。
青阳殿偏殿,子车哈的房间里
青阳子掌教与子车哈面面相觑一阵,各自道了一句“怎么办,”然后又各自苦笑。
“以陈邻送青阳塔回青阳宗的大功,我们就很难为难他,更别说将他推入青云古宗去执行必死的任务。”子车哈冷峻的脸上浮起诡异的苦笑,道:“更何况,陈邻还是名义上陈芳的弟子,而陈芳还不能死。”
他们刚才都听到了玄诚子的传音,而玄诚子只负责传音,具体该怎么办,就只能是他们二人伤脑筋了。
“是啊,青阳宗自有章法,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呢。陈邻平日里在青阳宗,一定要受到优待。”掌教青阳子也一阵头疼,道:“子车师弟是大长老,陈邻之事就交由子车师弟去办了。”
“我能怎么办?”子车哈怒道:“而且我何时成了大长老了?”
青阳子并不理会子车哈的怒火,老神在在的道:“不能强迫陈邻,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去青云古宗。子车师弟要先找个由头,送几颗黄龙丹给他,让他早点晋阶到凝气六层,否则他可真的连进入青云古宗的资格都没了。还有,陈邻以陈芳的名义征调乐昌修士,也要抓紧去落实一下。”
说完,也不管子车哈如何发怒,青阳子竟悠悠然地走出房门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将陈邻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子车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