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邻和陈森一阵面面相觑,不说唐可邻似乎所有衣服都是湖绿色,只说他们两个如何给且漓换衣服?
陈森被“大”字型折磨了一年有余,至今身子僵硬。而且他四肢上的钢钉至今还长在肉里没有取出,便是想帮且漓换衣也无能为力。
陈邻倒是手脚便利,可他如何帮且漓穿衣?
唐可邻又看了一阵祭坛那里,听着那亡魂的自说自话,然后带且漓去了远处穿衣。陈邻也借着这会儿的机会,帮陈森将身体清理了一遍。
正在这时,唐可邻还没回来,陈邻刚刚给陈森清洗了身体,却听那道凶灵突然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陈邻一惊,立刻向祭坛方向看去。
那里灯火通明,栈道上没有被献祭的石匠仍然在机械地刻着符纹,他们明明有恐惧,甚至不时因为偷懒而被监工军士鞭打。可是在听到那颠狂地大笑,令陈邻都心惊的时候,这些石匠竟突然不再嘶吼,而且显得很平静。
“我是仙帝,我是仙帝!”陈邻没有修炼到凝气四层,尚未拥有修士真眼,根本看不到凶灵何在,只能听到其声音是从祭坛那里传来的。运足目力向祭坛看去时,只见祭坛正中的那方血池,因为献祭的生命太多,有血水正因为游动的未知存在而溢出。
“修士的血肉,才是对本座最好的献祭!”那亡魂此时说话非常连惯,而且条理分明。陈邻就算再不懂这些,也知道亡魂真的要发威了,不由得凝神戒备起来。
耳边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侧头看去时,却是唐可邻揽着且漓的肩膀几个纵跃来到这里。将且漓交给陈森,唐可邻看向祭坛,道:“前辈也是修士,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恋栈不去?”
“你懂什么?本座没死,本座不会死!”突然,祭坛正中的血池里,血花一阵涌动间,一条半米直径丈许长短地东西一跃而出。
“蛇?”陈邻看着那条东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失声惊呼,甚至令唐可邻皱眉的是,陈邻这个惊呼,声音尖细如韩梦怡,而且声音里竟带着恐意。
“你什么眼神?”唐可邻怒斥陈邻一声,道:“那是蚯蚓!”
蚯蚓又如何?那玩意也是黏乎乎滑腻腻的,只看其出了血池,在祭坛上蜿蜓一圈那种血糊嗞啦,其路过之处还留下一道白白的黏液……陈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子抖得令唐可邻一阵厌恶,令陈森一阵脸红,甚至连且漓都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向他看来。
“怎么样,怎么样?”韩梦怡甩开林冲扶着他的手,向唐可邻和陈邻这边道:“这位就是仙帝!知道什么是仙帝吗,那是像我爹一样的存在!”
“闭嘴!”一道弘大的声音,自血色蚯蚓口中传出。其声音再没有刚才的那种阴森瘆人,但其中又多了前所未有的凶煞之意。
别说血色蚯蚓受不了韩梦怡的说辞,便是双腿正在打颤的陈邻,在如此情况下都有些忍俊不禁。
韩梦怡这是从没出过天坑地界,才会有如此说法。其实按他的想法,仙帝掌一方仙人生死,他爹也掌整个天坑的命运。他爹与仙帝,还真的很像。
只是拿韩元化与仙帝相提并论,陈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仙帝爷爷,还请仙帝爷爷帮小人完成心愿。”韩梦怡看着正在祭坛上蜿蜒游走的血色蚯蚓,一矮身跪倒在地,没命地以头触地苦苦哀求起来,没一会,其额头就已出血。
“只要仙帝爷爷帮小人完成心愿,小人愿以历州百万人为您献祭!”韩梦怡疯了,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便是拿说谎不当回事的陈邻,在听到这句话后也忍不住大怒斥责。
血色蚯蚓刚刚从血池里出来,那血池在陈邻看来非常巨大,但是相对蚯蚓的活动空间,却明显有些狭小了。如今在祭坛上蠕动着,其全身都在颤动的样子,看地陈邻心里直发毛。
“你那玩意没了就没了,根本不可能重新长出来。”血色蚯蚓昂起的头上裂开一条缝,道:“而且便是天坑凡人尽数献祭,于本帝也没有丝毫用处。本帝要的,是这两个修仙者的血肉和魂魄!”
韩梦怡顿时停下叩头的动作,任额头的鲜血经过脸颊流向下巴,然后汇成珠串一滴滴滴落。
“你骗我!”韩梦怡嘶声道,拜陈邻所赐,其声甚是尖细。林冲也是身子摇了几摇,好容易稳定好身形,上前几步搀起韩梦怡,眼中有愤,却只能隐藏,道:“君上,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嗤地一声笑声传来,却是刚才看到祭坛上有蚯蚓,吓地倒退了数步的陈邻。如今见韩梦怡似比自己想像地还要惨,当成救命稻草的所谓仙帝,竟给他当头盖了一盆冷水,令陈邻顿感浑身舒畅。
唐可邻疑惑地看看陈邻,又看看韩梦怡。原来韩梦怡早知道祭坛不会招来祖上英灵,这个祭坛竟是另有他用。只是用来作什么的,任唐可邻见多识广,一时竟也猜不出来。
“哼,小小凡人,能被本帝欺骗是你的造化!”蚯蚓那里传来戏谑声,连林冲都气地浑身发抖。
夏候奋自血色蚯蚓跃出血池之后,就与他带领的那些监工军士鸟兽散去,给血色蚯蚓留下祭坛上足够的空间,任其活动。如今祭坛上,再无一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