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忘了?”陈磊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道:“你和陈森学了呼吸法之后就教了我,然后我之前不是想办学堂的吗,就使了关系弄了些关系从城主府弄了些药液给孩子们淬身。顺便我也光了药液,就不知不觉地,成了武者。”
陈磊其实是落入韩梦怡手中之后,才成为初阶武者的。然后在被韩梦怡鞭挞的过程中,很自然的运转内力以减轻痛苦,直到最近才突破成为二阶武者的。其中辛酸持续的时间,比之陈森在生死之战中突破自我还要漫长。
“是啊你不说还都忘了,学堂办得怎么样了?”陈邻这才想起,之前陈磊为了给他培养班底,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其中办学堂,让手下的子弟入学读书就是其中之一。
陈磊沉默了一会儿,陈邻心里猛然一突。他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回到村子里,看到的却是一片残破。陈邻知道这天坑三城的军队是什么德性,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念头,希望乡亲们是因为躲避兵灾而分散避祸。
“大哥。”陈磊的声音有些低沉,道:“学堂被解散了,韩梦怡认为贱民不配读书。当时我已经在学堂里加了医科、数科,将学堂掩饰成了培养医生和账房的地方,但还是被韩梦怡给捣毁了。”
“在捣毁学堂的时候,李先生偌大的年纪与那些军士相争,被一把推……”马涛在一边补充。相比吴四儿和郑墩子,他少了腿所以为医馆培养学徒更有说服力,因此当时是他在负责学堂里的事。马涛的神色也很沉重地道:“当时我请人抬了李先生去医馆,但已经晚了。”
李先生算得上是当场死亡。陈邻想起这位倔强严厉的教书先生,左手忍不住握了又握,当初李先生打他的时候,那是真狠呐。但如今再想请先生打自己戒尺……
见房间里的气氛比较压抑,吴四儿眼珠子一转,向陈邻道:“伙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如今可有住所?”
“我今天午后进的城,如今住在钟粹楼。”陈邻自己也感到有些压抑,李先生的去世想来不止他一个人痛心,只是别人都已经痛心过了,没必要让大家陪他再痛心一回。
“钟粹楼?”吴四儿有些惊讶了,确认般地又问了一句。
陈邻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却见郑墩子笑了笑,道:“伙长可真会挑地方,钟粹楼正好是我们的产业。”
韩梦怡入主历州城主府之后,自会有大把的人争先恐后的向他献殷勤。令韩梦怡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是谁害了他有了难言之隐。然后,韩梦怡当然不会一笑而过,因为如今他大权在握,也确实需要烧一把火拢络心腹震慑宵小。
所以,当他知道城东码头也是陈邻的产业之后,立刻大手一挥,将码头工人全部解散。然后将城东码头当成添头,交给自己的心腹去打理。
这也是陈邻自东门入城,路过城东码头的时候却一晃而过的原因。那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地盘,码头工人再没一个他认识的人。
韩梦怡可以因为厌恶而不理睬这些苦力的生计,长史长孙逊也算是日理万机,要处理的乃是大政策的制定。似数百码头工人,还不足矣进长孙长史的法眼。
但是陈磊不能无视,陈邻进入军伍之前,就将城东码头交给他打理了,等于码头那边的产业已经属于陈磊。如此左思右想之下,适逢钟粹楼要被推倒重建。
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工程,因为这应该算是两件工程,包括了推倒,和重建。
历州城里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活,最后被陈磊通过数次转手,寻觅了可靠之人将钟粹楼给拿下。
当新的钟粹楼建起来之后,码头工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建筑工人。而长孙逊治政有方,历州又是新得之地,几番大刀阔斧的政策下去,城外农夫有了自己的土地,因此也起了修建自家房子的念头。
这一番解释下来,对于陈磊的经营手段,陈邻当真是大为赞赏。问及钟粹楼的掌柜,更令陈邻对陈磊刮目相看。
因为就连掌柜,也以为他的东家乃是鄂城大贾,甚至每次郑墩子前去会账,掌柜还特意以鄂城特色美食招待。
既然钟粹楼是自家产业,陈邻就可以安心地住下来了。再次聊了一会儿,了解了几人主要负责的事务。安慰了陈磊,并且保证这两年来学了不少东西,可以让他的伤瞬间痊愈。如今为了不引起韩梦怡的怀疑,让陈磊先忍两天。
陈邻没有问陈森的消息,而是让马涛这几天出城一趟,将落溪村的房舍全部重候一遍,他想着的是安置板牙等山民。但吴四儿等人却想歪了,作为历州人,他们都知道每一任城主,都会花大力气修缮自己曾经的住所。在陈邻没有注意到的间隙,各自投以了然的眼神。
又吩咐吴四儿,郑墩子明日来钟粹楼与他详谈。陈邻这才借着夜色,重新走秘道离开了陈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