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城此次出战,共出兵三十万。其中有近二十五万,乃是这几个月招的新兵。鄂城人虽说弓马娴熟,但是训练一个骑兵要花的精力无疑高于步兵,这也是鄂城军迟迟没能出现在战场,而且重且淹并不在意的原因。且淹更是想要在鄂城军没有到来之前,先一步打下郧阳城,为将来的谈判增添筹码。
“哈哈哈,韩兄终于来了,可想死老子了。”且重顶盔惯甲,带着且淹林书浅、李放、袁其刚等一众将领,出辕门迎接韩元化一行人。
“闭上你的臭嘴!”韩元化声若洪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而且身为一城之主,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是跳起脚来大吼出来的。
“老远就闻到你身上一股大老粗的味道,弟妹嫁给你也小二十年了,怎么还让你出来丢人?”韩元化对且重很不客气,但陈邻和陈森对视一眼,都看出这二人应该是非常熟悉,已经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了。
“老子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要说调教,可以老子在调教夫人的!”且重的原配早在二十年前,且重发动兵变时就被百里俱城主处死了,如今的这位夫人,也就是且漓的母亲,是且重当上城主之后,在历州城里娶的书香门第之女。
在且重与韩元化把臂入营之际,历州军的将领在且淹的带领下,与鄂城将领相互认识。只是别看且重与韩元化似亲密无间,其实他们麾下的将领更是相互熟识,因为在今年以前,两城间的冲突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些将领多多少少的,在战场上都遇到过,只是如今在郧阳城下,为了这块肥肉这些将领才暂时被聚在一起而已。
鄂城前来拜访历州的人里面,没有韩元化的儿子。其长子如今正在大营里坐镇,二儿子留守鄂城。三儿子也在鄂城,就是那个被陈邻弄成了不育的韩梦怡。
傍晚的时候,久不见人的何执中来找陈邻。见了面就对陈森一通马屁之后,陈邻才知道,昨日且重发下话来,要给陈森一个御侮校尉。但如今战事要紧,而且也没有多余的百人队给陈森带,因此陈森要等到回历州之后,才会将差事确定下来。
陈森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而且如果此时就有了一百手下,他还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呢。
“还有,刚才两位城主已经商议了接下来的进军方略。”何执中道:“韩城主的意思是,先让鄂城军单独攻一次城,试试郧阳军的成色。”
“而且韩城主带来的大军,多数是新兵,就连新组建的左右骁卫,也全是新兵。”何执中道:“因此韩城主希望先让他的麾下见见血。”
陈邻沉吟一会儿,看着何执中试探地道:“城主没有同意?”
“啪”地猛拍一下大腿,何执中与陈邻相对而坐,军中大帐简陋,他们中间可没有矮几相隔,因此何执中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陈邻的大腿上。
“老弟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在陈邻龇牙咧嘴中,何执中道:“韩城主这话一说完,林长史就问韩城主,打算投入多少兵力试试郧阳军的成色。”
“结果韩城主竟然说要投入二十万,见城主脸色难看,又改口道十五万!”何执中摇摇头,道:“十五万啊,这场仗打到现在,我们出发时率领的八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七万。而韩城主竟然一次就想投入十五万。”
又看着陈邻,问道:“既然老弟有示卜先知之能,那你说说,城主为什么不同意鄂城军投入十五万?”
“这有何难?”陈邻有些好笑地看看陈森,对何执中道:“如今的郧阳城就是一只熟透了的柿子,任我们揉捏。而且我们又将郧阳军的左备身大营打残了,他们剩下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应对我们猛烈的攻城战。这样的情形下,要是万一鄂城军将郧阳城一鼓而下,那到时候战果算谁的?”
“着啊!”何执中大声赞道,当然,他又一次拍到了陈邻的大腿上,道:“韩城主离开之后,城主问林长史为何不同意鄂城军先打一场,林长史就是这么回答城主的。”
何执中对陈邻的判断力很是钦佩,因为刚才大帐里人太多,而用来伺候的人太少。大司马且淹麾下其他人身份不是太高就是太低,因此何执中被临时抓丁前去送茶。对于刚才的一切,何执中是亲历其事才如此清楚,而陈邻只是判断一番,竟也能够得出相同的结果。最重要的是,陈邻至今,才十五岁。
“其实吧,我是这么想的。”陈邻揉揉被何执中拍痛的大腿,沉吟着道:“鄂城军以骑兵为多,而且都是轻骑兵。让骑兵去攻城,应该很难攻下郧阳。如果城主同意了此事,说不定还可以以此消耗一下鄂城军的兵力。”
“我……”何执中又一次扬起手想要拍陈邻大腿,但陈邻如今可以武者,而且怎么着也学了好几天小擒拿手了。因此,在何执中的手刚扬起之际,立刻就被陈邻给抓住了手腕脉门。而且用力之下,何执中瞬间半身酸麻,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直到他脸色似猪肝,陈邻才放开其手腕。只听何执中揉着手腕颇为幽怨地道:“城主也是这么说的,如今他们在大帐正为此事商议呢。至于如何攻下郧阳城,就看明天与韩城主的第二次会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