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巨汉本就有伤在身,又被林冲游斗放血这么长时间。格档林冲的动作稍慢一分,在此时就是生死之分。林冲的百炼刀,轻易地砍下巨汉的头颅,而因为失血过多,巨汉便是头颅掉落,脖颈里也没有太多血喷出。
这一幕被陈邻、陈森看在眼里,被急驰而来的樗里显看在眼里,当然也被正围攻着林冲的,那些郧阳新兵看在眼里。
不知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刀,悲嚎一声“巨灵神死了!”
然后是其他失神落魄的郧阳新兵,一个个扔下手中刀,面带惶急如丧考妣地向着郧阳右武卫大营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巨灵神死了!”
陈邻惊愕难当,他不知道这些郧阳新兵怎么了。但樗里显老于军伍,而且他此时已经带着上百黑甲骑兵来到了巨汉尸体边上,他的身后还跟着无数历州黑早军士。
见到郧阳兵如此在意巨汉,樗里显立刻吐气开声,道:“巨灵神死了,历州军全线出击!”
轰,直到此时,巨汉庞大的尸身才轰鸣倒下。
但,他的尸身,是在樗里显雷鸣暴喝之后才倒下的。因此,郧阳新兵先是听到樗里显的声音,向这里张望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在他们郧阳初战就斩首数百一战封神的巨灵神,那庞大的身躯正在缓缓倒下。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郧阳新兵,一个个立刻转身就跑。其他并没有亲眼看到者,也被他们裹挟,很快形成了洪流,任督战兵将刀都砍地卷刃,也难以阻止郧阳兵的溃败。
陈邻将这一幕完整地看在眼中,他当然知道这是巨汉在郧阳新兵中威望太高。但他不能理解,先不说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在说书先生那里应该是主将战死,然后兵无斗志而形成溃败。什么时候这种溃败,竟可以因为一个痴儿?
而且陈邻可以发誓,以刚才他的分析,郧阳方面对巨汉根本没有足够的重视!刚才巨汉可以被历州军近千人围困于此的,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郧阳方面并没有派出军士前来搭救巨汉。那为什为,郧阳新兵竟会有眼前表现?
樗里显的声音远远地传开,将战场上的喧嚣都压下了一阵。随着声音逐渐消散,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刚要有所抬头,蓦然地,又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巨灵神死了,历州军全线反击!”
这道声音属于且淹,陈邻只远远地听过一两次,但他不会记错。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樗里显骑着马来到陈邻和陈森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
樗里显不止带了一百黑甲骑兵,他的身后还跟了大量的左备身老兵。红黑相间的洪流向着这里激荡,郧阳白面校尉脸色有些难看地,都来不及给陈邻再补一刀即传令麾下后退数丈列阵。
陈邻都有些动摇了,这世间或许真有天意。白面校尉的处理方法应该很正确,因为最前面的郧阳新兵已经形成了溃败,他后退一些距离避开溃兵重新列阵,如此应对应该很得体。只是他的这些下意识的指挥有一个前提,能够按这个命令去执行的,是百战老兵。
整个战场上,如果因为巨汉之死而陷入混乱的只是一小部分人,那么当其他观望者看到白面校尉此举之后,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形成的溃潮,就完全超出了他一个区区百人队所能弹压的溃败。
“属下陈邻。”对于郧阳军如今的情势,陈邻已经不再关心了。事实上,当樗里显如神兵天降出现在巨汉身边时,当白面校尉退出几丈准备重整阵脚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关心郧阳兵了。因为他知道,他今天不会死了。
“一伙留下照顾林队正和这几个兄弟,其他人跟我冲!”樗里显下着命令,麾下得令后,樗里显又看向陈邻道:“陈邻?原来是你,我记住你了!”
“巨灵神死了,历州军全线反击!”樗里显又一声大喝,然后率麾下骑兵,以及身后的左武卫大军向仍然在呼喝连连,企图稳信阵脚的白面校尉冲去。
陈邻看着留下来的一伙骑兵,挣扎着让陈森扶他起来,也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刚才摔落在地时,扭了左脚踝。至此,他是当真失去了战力。
“未请教这位伙长如何称呼?”陈邻的左脚传来钻心的痛,只这一句话就令他痛地满头大汗。
“陈大当家客气,在下李琛。”骑兵伙长,也就是李琛,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剑眉星目的青年,此时正指挥着麾下军士,将郑墩子,吴四儿和马涛聚过来。
“原来是李伙长,”陈邻突然想起什么,向李琛道:“李伙长,刚才李淇晕倒在那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