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呼名不应,点时不到……”陈森虽然没有陈邻背地顺畅,但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总算可以过关。
林冲看了看陈邻和陈森,然后又看着其他部下,粗豪着嗓门道:“本队正需要十个伙长,这十个伙长将兼任其他诸曹职务。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本队正会从你们中自行挑选。所以,你们要好好表现,听明白没有?”
“明白!”这一百人山呼应喝。
接下来,林冲又向他们讲解了在军中其他需要注意之事,然后亲自带他们回到营房。营房是数十排排列整齐的土坯茅草平房,由于历州城这次扩军太过突然,左备身大营之前准备的营房根本容纳不下这多出的一万人。因此,每一间营房里被塞进了十个军士,刚好是一伙。
要说起来运气还算不错,陈邻和陈森被分在了一个营房里。刚才在大太阳地里曝晒了数个时辰,在林冲一句“在营房稍作休息”之后,陈邻第一个将身上的甲胄脱下。
他穿的虽是竹甲,却也有近二十斤重,当陈森帮陈邻脱下竹甲之后,他贴身穿的红色戎装已经贴在了身上。小腿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戎裤,似一把就可以捏出水来。
也直到此时,他才有些轻松地观察起自己的营房。营房共五个架子床,分了上下两铺。挨着架子床的一边是一排柜子,柜子上贴有名字。
陈邻看着柜子上的贴条唤着他们一伙的名字:魏三,赵大壮,李小虎,王强,马涛,景波,吴四儿,郑墩子。被陈邻念到名字的,都很机灵地喊一声“道”!
这一次历州城招兵,因为将标准降到了连陈邻都可以进来的地步,能招到什么样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更何况当日陈邻报名的时候,排队之人一眼看去都那么熟悉,那么陈邻是什么人,这间营房里的人多少心中有数。
“景波?”陈邻看着一个头发与他一般湿漉漉的二十来岁青年,问道:“邀月楼掌柜景立功与你可有关系?”
景波,一个浓眉大眼,嘴唇略厚一副忠厚模样的青年道:“回大当家,邀月楼掌柜正是小人的叔父。”
“嗯,”陈邻见其他人都已经脱下了甲胄,三三两两地坐在床沿上,正各自满头大汗地随手拿一件东西猛烈地扇着风,又轻咳一声道:“从今天起,我就是咱们这一伙的伙长了,大家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陈森当然不会有意见,至于其他人,便是以良家子的身份正常进入军营,此时也不敢有意见。因为只要在历州城里生活的年轻人,就不可能没听过陈邻的大名。
“都没吃饭吗?我听不见!”陈邻厉声喝道。
“是!伙长!是,大当家!”这一次回答很有气势,声震屋瓦。但是称陈邻的什么都有,甚至陈森竟夹在其他人里称陈邻大哥。
“听好了!我是你们的伙长,伙长!听明白没有?”陈邻的脸上红扑扑地,这完全是刚才在大太阳底下给晒伤的。如今脸上的汗水还在往下淌,但陈邻并不去擦一下,而是又一次厉声吼道。
“是!伙长!”
其他人包括陈森在内,一起屁股离开床沿,站直了身体向着陈邻大声吼道。
“嗯,大家跟着我混,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陈邻声音缓和下来,道:“陈森跟着我的时间最长,你们可以向他求证,我陈邻从来没有出卖过兄弟!之前的数十次械斗,但凡有一个兄弟陷入敌人手里,我陈邻手提棍棒立刻带大帮兄弟返回去救人!”
“你们跟了我,以后在战场上便是只有一个人陷入敌人的包围中,你要相信,老子会带着大帮弟兄去拼命救你!听清楚没有?”陈邻大吼道。
“听清楚了!”众人的这次回答非常有力。无需向陈森打听,因为听过陈邻大名的,一定听过陈邻为了救兄弟,多次把自己陷入险境的事。
陈邻将自己这一伙人的样貌一一记下,然后很自然的,给大家分了床铺,因为床铺上可没有定名字。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晚上太热,大家睡不着觉的时候,陈邻还一句一句地教大家背诵军法。就这样,只是第一天,陈邻通过他以往的名声,趁着大家进入一个陌生之地的稍许胆怯,以及安排床铺教习军法等一系列事件,终于在这一伙中确立了他伙长的地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