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儿嫁的是别的人家,那她早就提出来要女儿女婿回来过了。
只不过楚家的情况特殊,本来就人口少,长房的周氏又得了心病不能理事,女儿要管着整个镇国将军府。
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谁料到这次虽然吃了一箭,倒也是因祸得福,能让女儿搬回来住一阵子也好。
这边厢安阳大长公主心里美滋滋,那边楚娇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她仔细端详着银盘里血淋淋的长箭,皱着眉头问道,“父亲,这长箭的制式看起来好像是禁卫军?”
禁卫军的箭要比别的衙门的更长一些,而且尾部的羽毛也多了一韧。
楚二老爷细细看了很久,脸色也有些凝重,“确实,这是禁卫军的羽箭。”
他沉声说道,“禁卫军直属帝宫,除了陛下,也只有几位皇子可以召唤。”
难道说,要杀岳母大人的幕后真凶……是宫里头的那几位吗?
细思极恐。
楚娇却摇摇头,“若是我,要暗杀别人,一定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她顿了顿,“明知道这箭会留在外祖母的手臂上,却还是用了禁卫军制式的专属羽箭,这不像是一时不察漏网,看起来倒更像是嫁祸。”
有人利用了禁卫军的箭矢搞事情。
可是,原因呢?
楚娇细细地想,最近朝中发生的大事,思来想去,也就是和锦国和谈这一件。
可是两国的合约已经商定得八九不离十,就只差最后盖棺定论,然后把酒言欢了。
还有什么是必须要暗杀一位大长公主才能达到的呢?
不会是拓跋晖,也没有理由是慕九龄。
楚娇想了想,对着带她们过来的嬷嬷说道,“去将当时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人都带过来,我要问话。”
不一会儿,蓝姑领着几个丫鬟和侍卫过来。
蓝姑先开口,“回禀小小姐,当时我陪着大长公主坐在马车内,我们刚从宫里出来,马车出了安定门,转到了福佑桥,就在拐到北大街的时候,突然轿中被射了一箭。”
她眼眶有些红,却还是保持着镇定,“还好大长公主反应快,拿手臂挡了挡,要不然……那箭是冲着大长公主太阳穴去的。”
楚娇抿了抿唇,“只射了一箭?”
蓝姑所说的那个位置,恰好在拐角,平素里没什么人经过。
那旁边有一颗老槐树,又很适合躲人。
换言之,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绝佳伏击之位。
蓝姑点头,“对,只射了一箭。”
楚娇目光动了动。
这说明,射箭之人对自己的箭法十分自信,他确定自己只需要一箭就能了结大长公主的性命。
这也同时意味着,射箭之人事先了解过大长公主的身型体貌,知道她惯常爱坐在马车的哪一面,是以什么姿势什么角度坐着。
如此才能够准确无误地判断轿子里的人的太阳穴在何处。
应该是很熟悉外祖母的人。
最少,也是这段时日来刻意接近过外祖母,甚至上过她马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