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图隐秘,十三个潘府家将一头钻进长乐楼,还没落地一半人就被射成了筛子。
剩下的也几乎丧失抵抗能力,很快就全被活捉,陆谦本来正高高兴兴清点俘虏,一听杨霖的话,赶紧开口劝道:“少宰,不可鲁莽,贵妃娘娘在此,刘提举怎肯饮酒不归。”
杨霖一听大有道理,刘清水是一个姐控,肯定不会丢下姐姐饮酒。杨霖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可惜:“本来还有个好主意,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把这些人全都绑起来,等清水回来弄到皇城司。”
走到院内,找了一滩血迹,随便在身上一抹,杨霖瘸着腿来到楼上,只见小刘贵妃和凝儿吓得抱作一团。
杨霖推开门,正色道:“贵妃放心,宵小已经尽数伏诛,为恐他们还有同伙,皇妃还是快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吧。”
听到贼人伏诛,贵妃伸手抚胸,问道:“清水呢?”
“马上回来。”
小刘贵妃暗恨弟弟没用,强行打起精神,道:“多亏了杨少宰退敌,少宰受伤不轻,还是早日去医治吧。”
凝儿也赶紧上来,搀扶着他,杨霖正义凛然,大声道:“若叫贼人伤到皇妃一片裙裳,微臣再难为人。”
果然不出陆谦所料,刘清水出去转了一圈,晃晃悠悠就回来了。他纯属是不希望夹在中间难做,一进门见到满地狼藉,刘清水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大声道:“怎么回事?贵妃呢?”
二楼的过道传来一声哭腔:“你还知道你有一个姐姐?”看到至亲之人,小刘贵妃再难控制情绪,泪眼氤氲地说道:“你整日里半句话都不肯听,看见我就躲的远远的,此番若不是杨少宰英勇,你只怕梦里才有姐姐了。”
刘清水上前握住杨霖的胳膊,怒道:“是什么人?”
“潘意,驸马府的家将。”
刺杀政敌,是官场的禁忌,饶是弄权如梁师成,都想着事后抛出一个潘意来做替罪羊。
这种出格的事,一旦败漏,就连自己这边的官员,也不敢再顶风支持。
潘意尚的是长公主,并不是皇帝的女儿,本身就隔着一层关系,不是很亲。
蔡京的书房内,杨霖把前因后果说完,蔡太师抚掌大喜,道:“未曾想,文渊将他们逼得,竟然会出此下策!”
“潘意不过是膏粱子弟,受人撺弄便敢出来争权夺势,那市舶司落到他的手里,他却未必有梁师成等人得的多。此番更是狗急跳墙,学生觉得趁此机会,我们应该打压一下那位坐镇内侍省的隐相。”
蔡京沉思片刻,还是开口道:“不妥,梁师成的权势,不是来自他下面的附庸,而是来自圣上的宠信。神宗变法以来,新旧两党相争日益加剧,最后的结果是导致今上阴差阳错成为大宋开国以来,说话分量最重的皇帝。只要有官家的宠信,梁师成折断多少臂膀都不会伤其根本。王黼如是,潘意更是如此。”
杨霖仔细揣摩了一番蔡京的这番话,发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徽宗赵佶的地位确实在大宋的帝王里都算是高的了。他宠信蔡京等人,饶是天下臣民反对,他都可以任用蔡京为相十八年。
谁能想到,两党之争,竟然会是这种结局。
“你打算怎么办?”
杨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扳不倒梁师成,那么不必对潘意赶尽杀绝,否则他手里的三个市舶司,恐怕会落到王黼之流的手里。这厮背后是禁军世家,且让他知道梁师成的面目,到时候看这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