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喊了几个亲兵,让他们给自己端杯水来,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有什么事?”
宋江咂摸着嘴,问道:“提举,这徐家庄可靠么?”
杨霖嘿嘿一笑,道:“徐进虽然是豪强,无奈落到了本官手里,还能让他飞走了不成。他只要敢不老实,老子马上发兵灭了他。”
宋江凑近了道:“以势压人,终究不是驭下之道,提举对我们都是剖心剖腹,我等也愿意为提举效死。为什么那徐进如此重要的位置,徐家庄这般强大的势力,提举要用这下策收之呢?”
这番话说到了杨霖的痛处,他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了么,我跟徐家又没有什么交情,咱们都是济州府出生入死的弟兄,如何可以同日而语。”
不知为何,宋江的神色突然扭捏起来,说道:“提举,小人倒是有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那徐进三代单传,传到他这一辈,只有一个女儿,算是断了香火。虽说他年富力强,但是续房填了好几室,就是没有半点动静。这徐家小娘子的身份就尤其重要起来。”
说到这里,宋江一脸的大义凛然,道:“虽说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为图提举大计,小人甘愿舍身取义,入赘徐家,如此一来小人就是徐家庄的唯一继承人,替提举拿下这徐家庄,岂不是易如反掌。”
杨霖勃然大怒,酒意都气醒了三分,指着宋江道:“这事棘手,你恐怕不行,让我来。”
万岁营,提举大帐,各色人马济济一堂。
今天要讨论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让年少英俊的状元郎,抱得美人归。
一群咬钉嚼铁的汉子,个个愁眉苦脸,这事不是他们的强项。
“当初跟着盐王走江湖,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赚了银子大家一分,就要去那青楼画舫,找最俊俏的姑娘。”
“依属下的经验,征服一个小娘子再简单不过,砸钱就行。当初在天平府凝香楼,那坠儿姑娘如何的冷艳,到后来属下扔下一百贯大钱,你们猜怎么着嘿嘿,倒浇蜡烛都使出来了。”
帐里顿时哄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浓浓的猥琐和猖狂。
杨霖使劲一拍桌子,骂道:“放屁,徐家虽非王侯,却有家财万贯,老子拿钱去砸一个青楼的女子,当然无往不利,用在这岂不是适得其反。此乃小人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快闭了嘴少现眼了。”
陆谦挨了一顿骂,讪讪地坐下,不敢再言语。
“要我说,这事就得主动一点,当初俺跟着吕四爷运盐到延安东路,路上救下一个落难的少女。水灵灵的好似刚拔的白萝卜,一行人谁不看着眼馋,可惜他们都是一群馕货。只有俺一个,夜里摸进去,嘿嘿。”
宋江身后,鬼头鬼脑的阮小七伸着脖子问道:“后来咋样了?”
“后来就成了你嫂子,娃都给俺生了四个了。”这厮名叫刘七,是万岁营的一个指挥,说起自己夫妻的事毫不忌讳,还洋洋得意。
杨霖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刘七突然咂摸了下嘴,说道:“这事恐怕不行啊,俺看着那天的小娘子,马术精湛手持大枪得有两个人高,是正宗的白杆枪。人家就是绑了双手,咱们提举也不是对手啊。”
杨霖气极反笑,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低声嘟囔:
“潘驴邓小闲,烈女怕郎缠。老子就小露两手,教你们这些土包子,见识下本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