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帝满脸愁容接过肖剑递来的供词,细细看了起来,待看完之后心气一松,心中暗暗赞赏夏逸宇识大体,供词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有人指使一说。若说三子没有办法从这些人口中牵扯出背后,他是不信的,他如此做派显然是不想追究。
熙元帝抬起头,一脸慈爱看着恭敬站立的三子,道:“吾儿做的很好!父皇心中甚慰!”
夏逸宇神情落寞的站在大殿中央,眼神带着一丝卑怯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父皇,跪下道:“儿臣谢过父皇庇护,儿臣不敢居功!儿臣有一事禀报,儿臣经由此事深感能力不足,早已料知先机,却遇阻无力阻止,虽事后能亡羊补牢处理妥当,却也不能掩盖险些将此事酿成大祸,儿臣请罪,儿臣请父皇免了儿臣皇家钱庄的经营权,让儿臣全身而退!”
熙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略显悲凉的身影,心中那片深藏在角落的一丝父爱被深深触动。
对于自己的所有孩儿,他都一视同仁分于一丝父爱。
三子所说他如何不明白?他没有能力?他能作出改革大业,创立皇家钱庄,钱庄出现危机能在极端的时间内化解,岂会没有能力?
只是有做事的能力不代表有做事的实力,实力高过一切,如今三子请求全身而退?这是以退为进,要好处来了,三子立功颇多,所立功劳桩桩件件都是利国利民之大事,至今没有任何奖赏。
想明此事,熙元帝心中连连叹气,觉得烦闷不已,三个成年儿子,或文或武又或是文武双全,个个都才华出众但也是野心勃勃,窥视大宝,熙元帝丝毫不信没有任何根基三子会没有这意图。
不过熙元帝并不在意,二个儿子闹还需要自己掌控平衡,三个儿子闹,那就没朕什么事了,形成三角之势,哪一边角翘起,另外两角岂会答应?反正两儿子闹也是闹,三个儿子闹也是闹,既然三子有能力又想要出头,朕就助他一臂之力,何尝又不是助自己?
熙元帝想通此事心中畅快,看着三子语气温和:“皇儿为朕为朝庭立下颇多功劳,朕都未曾给皇儿奖赏,还让皇儿受此委屈,朕心有愧,朕此番给皇儿一并奖赏,也好弥补皇儿所受委屈!命日朕即召宗正进宫,封你为秦王!”
熙元帝此话一出,殿内另外两人身子都猛然一震,
封王?还是秦王?躬身站立在熙元帝身后的肖剑闻言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国朝至今二百余载只有一位亲王的封号是秦王,那是开国之初立下赫赫战功的太宗皇帝曾经的封号。
肖剑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皇子,见他垂直的双手在持续颤抖着,随即又垂下眼帘,皇上此举肖剑如何会不明白,三皇子毫无根基助力,普通亲王头衔根本无法抗衡大皇子跟二皇子,毕竟以二位皇子年纪也是封王在即,唯有借着秦王虚名方能让更多人投鼠忌器。
夏逸宇此刻极力平复难以自控的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儿臣谢父皇恩典,儿臣定为父皇再立新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熙元帝心中很满意三子的表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父——先君后才是父。心里满意却佯装生气轻声呵斥,道:“胡说八道,父子之间何需用如此晦气之话来糊弄父皇!父皇知你心意即可,无需说甚么表忠之言!”
夏逸宇知晓父皇并未真怒,叩了一礼道:“儿臣多谢父皇训诫,儿臣知错!”
熙元帝摆出一副严父姿态,道:“嗯~知错就好以后莫要再犯!明日朕与宗正商议之后便昭告天下封你为秦王!朕乏了,皇儿先退下!”
“儿臣先行告退!”夏逸宇又是一叩首,方才起身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