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邻桌三个士子在高谈大论‘明德’,出自《大学》,个个说的慷慨激昂,如何治世治国,大谈理想抱负!
谢羽霏压低嗓音道:“赵括之流,学之道需得身体力行治学治世,必须知行合一,苦读一世只为孔孟有何用?再说术业有专攻,小弟觉得那些吏员才是人才,科举出来的官员知农否?会刑案?懂算学?学问的最高境界可是纸上谈兵。”
“咳咳!”夏逸宇捂着嘴偷笑,“贤弟一言中的!为兄佩服,来为兄敬你一杯茶!”
这在后世很普遍,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人才!
就在两人碰杯同饮茶水之时,邻桌有人站起身,道:“这位同年,你这可是诋毁圣人,尔之所言在下不敢苟同,还请这位同年指教一二。”
“诋毁圣人”仅这四个字就引起不少同年的愤慨,整个楼层的士子都将目光投向那位白袍士子。
谢羽霏二人却没有看他,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惊异,这人耳朵怎么这么好使?
“这位兄台!是在下错了,还请兄台大度原谅则个。”谢羽霏不得不起身行礼赔罪,指教辩论就算了,直接认错。
这位愤青可不愿意罢了,“在下严中宽,请指教!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敢问年兄!孔孟之道何以不能治政?何道可治政?”
夏逸宇见此人纠缠不休,刚要起身呵斥,谢羽霏赶紧拉住他。
用政治手段约束民众,用刑法手段规范秩序,民众会设法规避而没有羞耻的感觉;用道德教育启发民众良心,用礼来规范秩序,民众会既遵守秩序又知道羞耻。
太理想主意了,谢羽霏轻轻不屑理论:
“世事万物唯知行合一方可为道,在下与年兄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台请自重!”
“你!你既不学孔孟,何以来科考?”那名士子被谢羽霏的态度气的怒火中烧。
谢羽霏眸光闪烁,笑道:“这位兄台,在下连秀才都不是,请别误会!”
秀才都考不上?那名士子嗤笑一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嘣”一声响,夏逸宇拍案而起,他桌上茶杯倒下,茶水四溅。
既然敢骂他的女人不要脸皮不知羞耻,夏逸宇火冒三丈:竖子!你找死!”
夏逸宇一拍桌子,坐在临桌的小青跟离鸿都站了起来,那士子的两位同伴也站起身走了出来。
场面看似一触即发。
谢羽霏扶额,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叫你多嘴!
她强按着夏逸宇坐下,又朝着那三人拱手致歉,而后不再理会。
谢羽霏知道这场是不能辩论的。
难道她要说孔孟之道是当权者用来愚民的?儒家思想用于制约思想?
那样她会走不出这间酒楼,被烦死缠死!
“贤弟!为兄见不得你受人欺负!”夏逸宇愤愤道,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大有干上一场的架势。
谢羽霏一直按着他的手,反劝道:“兄长,口舌之争而已,不必为小弟抱不平!”
“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哪能让别人欺负?”
若不是被她死死按住,怕伤着她,夏逸宇就直接暴起发难了。
“……”谢羽霏
仙凡楼都是有钱人才能消费的起,这位士子说的官话夹杂着外地乡音,来京城还敢嚣张如斯定是有所依仗,谢羽霏不想因为一些无谓之事给他招惹是非。
这一顿豪华大餐,夏逸宇吃的索然无味,谢羽霏没心没肺不愿搭理,反倒吃的津津有味,被路人甲讽刺一句,难道就要甩开膀子干一架?
上了马车,夏逸宇还是一言不发,他竟是如此爱护自己,谢羽霏感动之余又觉得好笑,这厮见着她可是少有沉默的时候。
夏逸宇沉默,但有人天生就不懂得沉默。
溪竹气呼呼的嚷嚷:“小姐,那书生太过分了,奴婢都想出去甩他两个耳刮子,哼!”
“小姐!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教训他们,奴婢现在就回去教训他们。”小青一脸气愤难平。
“小青,路人甲而已不需要致气,就此打住。”谢羽霏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