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比试无心被完全碾压,之后试炼比试,也没讨到好。
以“武道淬体三境极境”为传承试炼基础,数十万年都不曾寻到合适的传承者,可想而知,曾经剑府主人之强。
而今便是一道残识凝聚,压制在同为武道第四境,肉身力量对撼下,仍令人动容!
无心自认对疼痛麻木,碰撞下,也免不了面容扭曲,倒抽寒气……毫无疑问,她疼痛极限被白发·剑客打破!
傅老头曾道:“老朽曾用十月时间,共比试十场,输了九场,于第十场打了个平手,获得了认可!”
无心用了将近一年,比试九场,输了八场,于第九场侥幸胜过白发剑客……
这一场比试,无心赢得很艰难,浑身浴血,四肢百骸碎了一次又一次,若非生杀二阵、涅盘真意为她延续,十死无生!
当一剑斩下,白衣·剑客虚影蹦碎,无心四肢百骸骤然开裂!
“你——胜了!”白发剑客虚影再度凝聚。
掌心一动。
一把古朴剑鞘漂浮。
手指一曲。
“锵锵”两声,剑鞘便划破虚空,扎进无心剑府!
“轰!”
刹那之间,漫天剑意涌来,山崖浮动剑光,锐利、凛冽、不可捉摸、仿佛连时空都被撕裂,将无心吞没。
耳畔,《上古剑经》在吟诵,一字一句,一神一韵从剑鞘上脱胎而出,印入无心脑海……
她完全沉浸这份“剑道·道经”,进入坐忘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倏地睁开双眸。
“砰!”漫天剑意倾泻,消散无踪。
还没正式修炼,无心便绝天地都不一样了——更清楚了。
所谓传承,没有无心想象的那么“高大上”,除了一把剑鞘,便仅有烙印于剑鞘上的半部《剑经》,再无它物。
她动容于《剑经》玄奥、强大,却又惋惜这本剑经……并不完整,仅有一半,就如剑府,内有剑鞘,不见剑身!
一如当年剑客·余道,白发剑客亦无任何要收无心为传承弟子的举措。
无心以为是他们这一脉修士的古怪,直到白发剑客道来原委,她才知道当年剑客余道只愿收她为记名弟子的真相……
白发剑客:“吾之一脉从古至今,每代仅收一个传承弟子行走世间,吾并非此脉传承弟子,仅是护道者,有收徒的资格,却没有收传承弟子资格!”
无心顿时想到剑客余道。
他曾说,“我可收你为弟子,传你剑经,你若答应便无需与余老大一战……那份传承,也就与你无缘!”
竟缘来如此?
又听白发剑客道:“而这一代剑阁传承者,陨于上古,连传承都没来得及设下,才有了本尊这一番代主收徒的操作。”
“陨于上古?”无心一愣,“本尊?”
白发剑客:“陨于上古,尸骨无存,遭奸贼所害……不用你主动报仇,待你真正得到剑阁完整传承,这些人会主动找你!”
“?”无心,合着我还真要背锅了?
白发剑客看出她对传承疑惑,直言:“本尊不过一介护道者,亦无剑阁传承,只待你飞升上界·亲自去拿!”
“……”无心点头。反正就是一块大饼,吃都吃了,还挺香的,能如何?总不能拿了好处,还什么责任也不担吧?
白发剑客:“《剑经》残缺,虽仅有天阶道经水准,可铸剑之道莫说当世,便是放在上古都是罕见经典……故,莫要轻传,引火烧身!”
“你身上那份炼体之法同样,便是本尊亦是只从听闻,不曾遇到……炼体筑基、以身为种、此法堪称旷古烁今!”
无心点头,“好!”
作为上一代护道者,白发剑客极尽所能将无心所需注意,尽皆告知……
直到最后,无心才忍不住好奇道:“我们这一脉,就叫剑阁?还是到底叫什么?剑阁只是宗门一座山?”
一般宗门护道者,在谈及宗门时,多是一副自豪、无上荣耀的姿态。
何况这还是一个传承自上古上界的宗门。
白发剑客态度却截然相反。
谈及“剑阁”,白发剑客冷漠的神色中,竟多了几分“赧然”?
无心甚至从他苍白的面庞上,看到了红润?
却听他颇为咬牙切齿道:“无上剑阁!”
“?”无心愕然,“天玄大世界冠以宗字、道宗的宗门,无不是顶级圣地,敢冠以无上二字,在上界莫不是数一数二?”
“……”白发剑客冷漠的眼神浮动恼怒,“问那么多作甚?等你什么时候能够飞升上界,再说!”
无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人在屋檐下,我还能跟你唱反调?
心中却已不知道是该笑岔气,还是感慨自己或进了狼窝,上了贼船?
看着无心明显不信任的目光,白发剑客恼怒也无用,冷漠道:“上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只需知道,在还未成长起来以前,最好还是不要暴露剑阁·传承者的身份。”
“好!”这一次无心是非常认真的点头。
她能察觉到白发剑客的凝重,想来——纵然无上剑阁式微,曾经必然有一段真正无上辉煌的时候!
白发剑客又道:“说是半部传承,其实只有半部《剑经》,确实寒酸了。吾便再慨他人之康,送你一桩机缘!”
道出机缘后,还道出无心可能面临的危机,“洞府将于三日后蹦碎,而我,亦要带着最后一丝残识寻找本尊!”
一切交代结束,白发剑客冷漠看了一眼无心,“半部传承·秘钥在你这里,另一半在本尊手上,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让他失望!”
这个“他”到底指本尊,还是……就只要他自己知道了。
白发剑客化为一道剑光,遁入虚空,无心刹那便被推出山崖,落在剑阁山第一百零八道台阶上。
失去“无上剑阁”传承之物,剑阁山四下密布的古老阵纹,终于开始蹦碎。
迷雾还未尽散,无心隐约能看到吊桥两百丈外一脸苦相的朗霁风,却并没有管他,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