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汤已经炖好,把煮好的面筋和诸多配菜分先后下锅,再把预留的面筋水搅拌着倒进去,很快,汤色变得红稠起来,香气霎时间飘了半条街。
季妧让大成撤柴禾,稍微留两根保温就好。
旁边卖筐的一个妇人忍不住了,咽着口水问谢寡妇:“大妹子,你们这锅里煮的是啥呀,闻着咋恁香人呢?”
谢寡妇还以为生意上门了,赶忙介绍了一堆。
那妇人带听不听的,只关心一件事:“多少钱一碗啊?”
“不贵,五文。”
“啥?五文!”那妇人嗓子立马尖了起来,“五文还不贵,你们咋不去抢呢?”
谢寡妇也不是能受气的人,但她知道做生意要和气生财的道理,忍着道:“大姐,我们这汤底是实打实的骨头汤,里面还放了豆腐海带丝还有青菜面筋啥的,十足的料,五文咋就贵了?”
卖筐的才不管这些:“谁知道你那骨头是不是馊掉的?呸!一点点汤水就要五文钱,快抵得上老娘一个筐钱了,真黑心!”
谢寡妇忍不了了:“你少在那喷粪!我儿子刚去肉铺提的骨头过来,你又不是没看到,你是瞎还是……”
眼看已经有不少摊贩朝这边张望,季妧拦住谢寡妇,对那个妇人道:“这位婶子,嫌贵你可以不买,这么多人看着呢,没人逼着你掏钱吧?即便你不买我们也不会说啥,毕竟大家挣个钱都不容易,但你红口白牙的污赖就说不过去了。你嫌我们东西贵就说我们东西是馊的,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比如,你吃不起其实是因为你穷?”
“你!”听到四周隐隐传来的笑声,那妇人都快气炸了,她绝不肯承认自己掏不起那个钱,分明就是她们卖的贵!
“你少伶牙俐齿,分明就是心虚!你们的骨头就是馊的!大伙都听着啊,这家人黑心啊,她们用馊骨头煮汤,喝了是要拉肚子的……”
胡良和谢寡妇脸色纷纷一变。
季妧的脸也沉了下来。
自来到这个地方,泼妇行径见了不少,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就当个戏看,但像这种明摆着毁别人生意的,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你既然说我们的骨头是馊的,刚好我还留了一根没用,大成,拿给婶子尝尝看到底馊没馊。”
大成也气的不轻,听了季妧的话,噔噔噔就把骨头拿过来,手往前一伸,递给大家伙看。
骨头上的肉都是鲜红的,断茬的地方还渗着血丝,分明是刚杀不久,在场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
季妧笑了笑:“婶子,我看你那鼻子也不管用,就用嘴尝吧。你放心,我们不心疼这跟骨头,你尝过我们就喂狗,当着大家伙的面喂。”
胡良接过骨头,挽起袖子就要往那妇人嘴里塞。
卖筐妇人一看他不善的样子,吓得捂着嘴直往后退。
她不想啃生骨头,自然不敢再瞎说,那些瞧热闹的人也都回自己摊位上忙活去了。
大宝走过来扯了扯季妧的袖子,眼睛盯着胡良手里的骨头不放。
季妧稍一想就明白了,他这是听到自己刚才说要把这根骨头喂狗,惦记着着大黄呢。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谢寡妇和胡良几人的斗志明显受挫。
随着日渐高升,街上人流渐多,而他们摊位上始终乏人问津,这种状态就更明显了。
一个个不是垂头就是丧气,屁.股下面像坐了烙铁一样。
“咱们还是……”胡良想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谁知季妧先他一步站起来,伸手往南指道:“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