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听你这口气,你这是把将军都给埋怨上了啊!”
“你别胡说,我没有!”
“还敢嘴硬,敢不敢去找将军评评理?”
“去就去……”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找我做什么。”
一看来人,俩人也不扯皮了,齐齐抱拳行礼:“将军!”
然后贞吉利当着正主面就开始告小黑状。
“将军,这鲁达年太不要脸了!小人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小人妹子弄出来一种脱水蔬菜,能让大家伙冬天也吃上青菜吗?这几天估摸着差不多了,鲁达年上次犯错闲了这么长时候,死皮赖脸非要领一队人去拉货,结果这货居心不良,还想吃我妹子捎给我的鱼……”
鲁达年恨自己嘴笨,没有贞吉利会说,牙都快咬断了:“贞吉利,你个小人!”
他转过身,单膝跪下,一脸悲愤,就差指天发誓了。
“将军,属下真没吃,他妹子端到我面前我都没吃,虽然确实很香,属下们也都很饿……但我们始终记得将军的教诲,没有坏了咱们军的规矩!”
贞吉利得意洋洋的欣赏着他这幅憋屈样。
该!让你在练兵场笑老子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鸡!
正要再接再厉杀他个痛快,骤然接到将军瞥过来的眼风,立马老实了。
这个一身铠甲刀剑从不离身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比关北寒冬的凛风还要不近人情,贞吉利来他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还从来没见他笑过怒过,确切的说,那张冷肃的脸上很难见到什么表情。
任贞吉利再善于揣摩人心,也仅仅只能领会一些浅层皮毛。
“东西吃不完的话,分给他们一些也无妨。”
将军亲自发话了,鲁达年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到车边摞了三盆端起就跑。
贞吉利冲他一骑绝尘的背影暗骂:“这孙子,又不是当真不给他吃,瞧那出息!”
不过算他良心没坏透,还给留了两盆。
贞吉利嘿嘿道:“将军,你也来一盆吧。就是我上次带回来那种,我妹亲自做的,你吃过也说好吃的面拖小黄鱼。”
将军摇了摇头:“自己留着吧,在军中吃一次也不容易。”
瞥到他怀中的棉衣,目光顿了顿。
贞吉利何等敏锐,稍作揣摩,试探道:“咱们的粮草和棉衣,还没给送来?”
将军没回答他,转而问起护手霜的使用情况。
“每个营都发下去了,往年这个时候不少人的手已经开始生冻疮,今年这种情况还没发生。”
将军点了点头:“务求每一个士兵都能用到。”
贞吉利心里又气愤又激动。
气愤的是朝廷粮草辎重一压再压,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激动的是护手霜真的有用,那他们打赢的机会就多了一成。
“将军,咱们是不是就快要……”
将军抿唇未语,视线远移。
长日尽头,那是北梁军驻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