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对了,赎罪。
说好的赎罪……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须做两件事。
第一件是去卫家负荆请罪,将当年的隐情原原本本告知卫家二老。
第二件是替季妧备好嫁妆。没能见证女儿的成长,能亲眼看着她出嫁也是好的。
“小姐,东西都已经装上马车了。”庄嬷嬷看向坐在窗边出神的人,“真不去跟夫人告个别?”
尉嘉嬿托着腮淡淡道:“你知道姨母在哪?”
庄嬷嬷摇头:“要不咱们去求求老夫人,看在小姐你的面儿上……你都要回淮安了,临行前想见见自己的姨母,并不过分。”
尉嘉嬿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哪里还有脸面可言。”
“别这么说……”
“别这么说该怎么说?”
自姨母从长虹院消失,尉嘉嬿在府中的地位就尴尬起来。
没过几天,福熙堂就派人来传话,说她年岁大了,也该回去陪陪父母了。
不是撵她走是什么?
她厚着脸皮一直拖到现在,并非对姨母还抱有什么希望——知道点内情的她心里很清楚,姨母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之所以赖在京城,只是因为季妧。
结果却像是找虐一般,她看到的是险死还生的季妧,是飞上枝头的季妧,是让全京城女子都艳羡嫉妒的……季妧。
而她,白白在京中耽搁了这些年,年岁大了,婚姻大事却还没有着落。
原本都要有了的,姨母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是季妧打乱了这一切。
如今淮安的人亲自来接,说是那边亲事已经订下,等她回去便可拜堂。
对方是个年近四十的鳏夫,家里在当地薄有资产,而和这些资产并存的,还有原配留下的几个孩子,以及满院子大小不一的妾室。
这就是她的后半生了,一眼便可望到头的泥淖般的半生。
而害她至此的季妧,凭什么还能奢望幸福?
“嬷嬷,我出去一趟。”
“眼看就要启程了,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小……”
回答她的是尉嘉嬿疾奔而出的背影。
“将军,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关于季妧!”
凭着这句话,尉嘉嬿成功拦停了寇长靖的马。
尉嘉嬿仰起头,看着马上男人冷肃的眉眼,忍不住心旌摇曳。
她也见过寇长卿,同样一张脸,寇长卿完全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不过她很清醒,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注定不属于自己。
只要他同样不属于季妧,她便心满意足了。
“说。”
这淡漠至极的态度让尉嘉嬿不敢再卖关子,单刀直入道:“季妧嫁过人!”
马上之人神情微顿,垂眸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尉嘉嬿底气倍增。
“……她在村里名声不怎么好……招赘都找不到人,随便招了个流浪汉……后来流浪汉也不要她了……她装作未嫁之身来到京城,企图再攀高枝……”
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倒出来后,尉嘉嬿屏息凝神,等着看寇长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