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此去辽东颇经历了一番曲折,有些事至今想想还心有余悸,对于季妧的话已能听进去了。
不过也有意外之喜。
在军医所给贞吉利打杂的那些日子,让她明确了自己今后要做的事。
“我要成为一名军医!”
这个梦想现阶段必然是不切实际的,季妧清楚,小曲也清楚,可是她愿意为之拼搏努力,那就是有意义的。
小曲虽沉稳了不少,但性子没变,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见到季牧就是一通怼。
破天荒的,季牧没有回嘴。
小曲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小舟在哪。
季妧告诉她小舟进了殿前军,戍守皇城,负责保护大宝安危,她点了点头转而又说起别的。
有了目标和想做的事,终于不再小舟哥长小舟哥短、时时围着小舟哥转了。
贞吉利最后才晃荡进来,带着一脸八卦,开口也是八卦。
在去辽东之前,他是真没想到,寇将军竟然还好好的!不仅好好的,还成了他妹夫!
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后,他告诉季妧,自己打算搞个那什么PTSD医馆,专为从战场下来患有战后创伤应激障碍的士兵服务。
这是好事,季妧自然大力支持,还将自己了解的相关知识倾囊相授。
两人聊得投入,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等关山从京畿大营回来,见院子里闹哄哄,顿时冷了脸。
叽叽喳喳的几个人见到他,溜得一个赛一个快,最不要脸的是贞吉利,脚底抹油跑在最前面。
关山知道季妧一天都没消停,还只是乌云密布,不过很快就转为雷阵雨加冰雹了,因为入夜后又来了一个人。
大宝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她,季妧一清二楚。这是怨着她呢,怨她不该将他送走。
季妧倚着引枕翻着闲书,自得其乐。
大宝停在珠帘外,再不肯往前一步。
进京一年多,个头长了,心眼却一点没长,还是那么小。有能耐别把太医院的太医都送到王府呀。
是以季妧一点也不急,看谁别扭得过谁。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大宝的定力。
眼看再站下去就要站成化石了,季妧清了清嗓子:“是不是得三跪九叩请你进来?”
话音落地,珠帘晃动,不一会儿,脚步声就到了近前。
季妧唇角微勾,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大宝犹豫了一下,坐下了,仍是不肯看她。
季妧摇了摇头,探身将闲书搁在旁边的炕柜上。
大宝听到一声痛呼,以为她扯到了伤口,赶忙抬头,就见季妧一脸的笑。
大宝知道自己上当了,双眼还是不受控的往季妧受伤的地方瞄。
确认是真的没事后,瓷白的小脸刷地黑了一层。
“还生我气呢?”季妧问。
大宝绷着脸,就是不开口。
季妧一脸怅然:“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醒来见了许多人,独独见不到你,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再搭理阿姐了,也不再关心阿姐的死活。”
“我……”
大宝眼中闪过一丝急色,想要解释什么,不过又按捺了下去。
“为什么把我送走。”他问。
季妧没有大费周章去阐明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也没有苦口婆心诉说自己都是为了他好。
这些大宝并非不知道。
他执着的应该是,明明说好了,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扔下他,可自己还是把他扔下了。
季妧连挣扎都没有,很干脆的认错。
“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把你送走。”
大宝准备了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彻底哑火。